众人见刘玉亭虽然鼻青脸肿,但显然并无大碍,都渐渐地放下心来。
刘玉亭知道大家也都平安无事,自然神定心安,便慢慢开始讲述自己这一天以来的离奇遭遇,只是他信守对陌生人的承诺,后面关于地牢、地道和被陌生人相救这段隐去不说。
澓中翁说道:“玉亭,这次为保护我祖孙两人,你受苦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如何向你的家人交待。”
“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先生如此牵挂倒令弟子不知所措了。”刘玉亭谦逊地答道。
“是啊,玉亭哥哥,我们大家都急坏了,长信和望之哥哥找了你一整天。我也没闲着,跑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到处打听你的下落呢。”陈无霜不落人后地讲述着自己的功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赵长信在欣喜过后,面色凝重地对刘玉亭说道:“三弟,都怪愚兄临敌经验差了,害得你差点丧命。今后我和二弟在这里值夜就可以了,你还是早早回家去吧。”
“是啊,三弟,兄长所言极是,这里有我俩就已经足够了。”张望之显然也被玉亭失踪一事吓得不轻,想到吉人自有天相,幸好他平安无恙归来,否则自己和长信将要懊悔一生,于是赶忙随声附和。
刘玉亭心中一想,也是,自己没有武功,面对身受重伤的黑衣歹徒,却毫无还手之力,自保都无暇顾及还谈什么护卫先生,却反而给两位兄长增添了负担。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这一天以来的遭遇,若不是那陌生人,自己说不定已经遇难,心下也是暗自着实后怕,便说道:“有劳大家为我费心了,可惜我不会武功,不能为先生出力,也帮不上两位兄长,以后先生和小霜儿的安全就全都依靠你们了。”
众人见他终于答应了下来,都大感欣慰。虽然此时已是深夜,还是七手八脚兴奋地摆上了酒席,庆祝刘玉亭脱险完璧归赵。
接下来的数日,再也不见那几个黑衣人前来骚扰,赵长信和张望之虽然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大意,依然夜夜值守在澓家外院之中。
这一晚,暖风荡漾,花香袭人。
在这宁静芬芳的春夜里,本该是个人们酣然入睡的朦胧良宵,刘玉亭躺在自己小小的居所中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这居所位于未央宫掖庭中一个尴尬的角落里,在人来人往热闹的皇宫中,却是一个丝毫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
他从五岁起便由外曾祖母史家迁居至此,到现在,一住便是十年,他自己也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变成了初谙世事的束发少年。
刘玉亭每当做了关于祖父的噩梦,被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的祖父便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卫太子刘据,本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祖父只因巫蛊一案被小人陷害,又加上举止失当、鲁莽行事,被当时的皇帝武帝刘彻,也就是刘玉亭的曾祖父逼迫自尽,牵连到刘玉亭的祖母、父亲和母亲,都在这场人伦惨剧中丧生。
那时他自己出生才几个月,虽然因为还在襁褓之中而保住了性命,但是从此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并且被身下廷狱之中,成为有史以来皇家血统中年龄最小的囚犯。
虽然那时候刘玉亭还小,这些悲惨遭遇都是长大后听到别人讲述才知道的,但是每当想到这里时,他都是悲从中来,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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