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白芷起来看孟萦,见她已经不烧了,睡得安然,也放下心来。他照顾孟萦将近六年,最是了解她。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熟悉,只是不知道她梦里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那么悲痛欲绝。他希望她能一直活得简单快乐,无忧无虑,而不是忧思深重,莫名悲伤。
第二日,大郎君做完早课,带着孟萦去向慧定大师辞行。孟萦一见到慧定大师,知道他就自己梦中见到的那个老和尚。他笑着对大郎君道:“施主,你家女郎万不可早婚,年过十七方可定亲成婚,否则于双方皆有不利。”
一听对自家女郎不利,大郎君忙虔诚地点头应承。
慧定大师又单独留孟萦说话,他看着孟萦就好像能看透她的灵魂。孟萦一时不解,大脑不受控制似地脱口而出道:“大师,我前世虽未日行一善,但也从未作恶,你为何拘我神魂?”
“施主误会了,老衲并未拘禁你神魂。一切皆如你所知,你于这世间自有一段因缘,需要你来渡缘。如今你前世已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结前缘,要做到既来之则安之。你佩戴的那颗金珠是定魂珠,并非拘禁你神魂的法器,如今它已开裂,于你已无甚大影响。”
孟萦这才恍然,虔诚拜谢完大师后出门。
随后,她和大郎君带着随从往武陵迤逦而去。
孟萦回去后,仔细整理了一番思路,重新思考未来该如何走,而不像从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以前总有些懵懵懂懂,思路不清。现在什么都能想起来,是不是要重新规划一下未来?
按照爹爹对自己的安排,肯定是要科举出仕,光耀门楣。这也不错,目前有个翰林出身的夫子已经占了很大优势。过了秀才考试,乡试今年九月份就有一次,由于之前何夫子没准备让自己参加,今年肯定是不行了。三年后参加乡试正好十五岁多,如果通过了考试,紧接着下一年三月份参加会试,等考完会试也才十六岁多,正是青春正茂,风华少年。爹爹的安排不错,孟萦很感激大郎君做事能够做到未雨绸缪。
另外还要继续跟着爹爹学中医,以前有些懵懂,害怕困难,学得并不自觉。现在头脑清醒,更要认真学好中医。锻炼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吧,这辈子做不了武林高手,自保至少还是要的,好在练武时间早,基础很牢固。孟萦觉得爹爹真是自己的贵人。
孟萦花了几天晚上将自己能想起来的各类知识和带孩子学习的科学实验知识都写了下来,关键部分都用英文和拼音双标注记录下来。然后塞到了墙缝里,她怕自己以后会忘记这些知识。、
至于上辈子那些糟心事,孟萦就当做被狗咬了。
这辈子要好好活着,不要再那么憋屈了,好在这辈子有个好爹爹,有亲人疼爱总是幸福的。庆幸自己生活在女子为尊社会,否则还真是压抑。
至于至少要娶三个夫郎,既然所有女子都一视同仁,没有例外,那自己就完成最低任务好了。把娶三个夫郎当国家交给每位女子的光荣任务,这一想法,让孟萦心理压力骤然小了很多,接受起来也就没那么困难了。再说了,她现在还小,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未来的事情,未来再烦恼,过好当下最重要。
何夫子觉得孟萦病了一场之后,好像比以前开窍了,也懂事多了,愿意下苦功夫学习,不像以前总要有人督促才能完成课业。现在孟萦学习是不用扬鞭自奋蹄,完全自觉自发。她的学习态度让大郎君和何夫子感到非常满意。
放收割假的时候,李君成特意回来找了孟萦一趟,他九月份要去省城襄州参加乡试。
看着十七岁的翩翩少年郎,长身玉立,风华初现,孟萦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一起玩耍时,君成哥哥长君成哥哥短地叫,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忽地觉得自己有些老牛啃嫩草了。想着这俊俏小哥将来是自己碗里的,可以这样那样,还真是心里美。
孟萦只匆匆见了他一面,有些心虚,不知说什么好,就躲了出去。李君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萦儿妹妹不高兴了吗?为何她都躲起来了。
不过好在乡试在即,他也无瑕多想,他请教了何夫子之后,就回去温书了。
七月初,孟萦趁着庄子里的农人收割完庄稼,组织他们重新犁地平田,加种一茬玉米。好在之前孟萦留了好几千斤玉米种子,三个庄子将近两千亩地,其中一个庄子是大郎君用孟萦给他的银钱购置后,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那是个五百多亩地的中型庄子,灌溉便利,良田肥沃。刨去不适合种玉米的田地,三个庄子适合种植玉米的大概一千六百亩。孟萦想着入冬前就能收到一百多万斤的玉米种子,等王季陵回来好将玉米推广开来。
桂花飘香的时候,李君成考得了举人,入桂榜前十,排名第九。一时在武陵郡引起轰动,毕竟他年纪轻轻就过了乡试,成绩又很不错。大家都以为他会北上长安,参加来年的会试,没想到他却直接回了武陵,准备下次再参加会试。这样如果三年后孟萦顺利通过乡试,将会和李君成一起去参加会试。
孟萦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工作,才接受叫李君成哥哥,不管是不是老黄瓜刷漆——装嫩,她只得不停地告诉自己:我现在十二岁,我现在十二岁……
李君成给孟萦带了不少从襄州买回来的小玩意儿,两人亲密地在花厅里喝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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