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萦谁也不认识,觉得很没意思,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喝茶。也难怪是产贡茶的地方,今日的茶汤鲜亮,口感回甘,几乎尝不出苦味来。
因是办喜事,尚未开席,男女之间相互走动频繁,这中场合也是男女相看的好场所。郎君们看到心仪的女郎会主动出击,以期引得女郎们的垂青。
孟萦无所事事,左右观察。突然她看到个大胖子向自己走来。
好家伙她估计有三四百斤吧!那女子看年龄大概四十多岁,个子中等,一身横肉晃动。脸大如盆,双眼被两颊挤成一条缝。脸型倒是不难看,若是瘦下来,应该算得上是美人。她走动时,有些气喘,满脸都是汗,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郎君扶着她往孟萦坐的角落而来。看那郎君扶那胖子实在有些吃力,孟萦站起来搭了把手,扶那胖子坐下,然后又给她送上了杯晾好的茶汤。
那女子赶紧喝下,这才感觉稍稍好些。那郎君见女子脸色好些了,这才想起给孟萦道谢。
孟萦侧过身子不受他的礼,笑着虚扶了一下,并未多言语。
那郎君长身玉立,一双黑眸平静无波,清隽的脸上虽带着笑容却不达眼底。
孟萦不好妄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低头喝茶不语。
待那女子缓过劲来,笑着对孟萦说道:“女郎是左家娘子的亲戚?我怎地从未见过?不知是哪边的亲戚?”
孟萦笑道:“我与父亲昨日日暮借宿山庄,恰逢少庄主娶亲,便来沾一沾喜气。的确与您萍水相逢,您觉得面生也不奇怪。”
那女子想起昨日上午六弟占卜的消息,说日暮时分会有一对父女贵客自南而来,让人好生招待,还让自己离贵客近一点,自有好处。她没想到这女郎倒是娇俏标致,眉目间风流蕴藉。
那女子细细地看了孟萦一眼,笑着说道:“我从上京而来,是这少庄主的亲姑母,她是我同胞弟弟的女儿。我复姓欧阳,字静茹。如不嫌弃,你可叫我欧姨。”
孟萦见她有意结识,又肯放下身段,自是不会拒绝。遂叫了声:“欧姨,我来自山南东道武陵郡,姓孟,单名一个萦字。”
欧阳静茹又道:“孟萦,嗯,好名字!这是我家大郎欧阳冉,陪我一同来参加婚礼。”
孟萦和欧阳冉又相互见礼,那欧阳静茹甚是健谈,基本都是她说孟萦听。她陆续问了孟萦很多问题,比如年龄啊,学业啊等等不一而足。
孟萦其实不太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谈论私事,可女人之间八卦不外如是。不过孟萦也知道了欧阳静茹是大曌最大的皇商,非常富裕。用孟萦前世的话说就是土豪中的土豪。
欧阳静茹是这代欧阳家族的家主,她的同胞弟弟嫁给了左家家主,并育有一儿一女。那左庄主的四郎君是欧阳静茹的庶弟,尤善阴阳八卦。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开席了,欧阳冉却不再方便在女子这边逗留,遂求孟萦帮忙照顾她母亲。孟萦点头应下。过了一会,他又送来一个他母亲的贴身侍奴帮忙照看。
欧阳静茹很喜欢孟萦,开席吃饭的时候,她还拉着孟萦坐她旁边。欧阳静茹是主家的贵客,是要坐上席的。孟萦总不能也坐上席,孟萦推拒了上席,另挑选了她旁边的座位。
今日的宴席非常丰盛,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山珍海味样样不少。一时大家觥筹交错,吃了起来。
孟萦见欧阳静茹吃得生猛,也难怪长那么胖,吃这么多,肉不长她身上,难道要长别人身上?
孟萦简单地每样菜都尝了尝,吃个七分饱就停下来了。这时她看欧阳静茹的眼睛有些歪了,嘴巴也有口水流下来,只是她自己还没感觉到。
孟萦想着毕竟自己和她不熟,也不好说让她少吃点,也就闭口不言,只是细细地观察她。
果然不大会,欧阳静茹面如死灰,有些坐不住了,嘴歪眼斜,口里的涎痰流到了衣襟之上,从椅子上往下歪。
孟萦眼明手快,连忙叫上侍奴一起将她放平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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