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萦没想到黄简然竟然也来了襄州,见他风尘仆仆地赶到襄州来陪自己过中秋,心里还是很感动的。他可能是连日赶路,眼下稍有些疲惫,但无碍他身上清爽的气质。
三月未见,还是有些思念,孟萦张开双臂要抱抱。
简然红了脸,但还是很配合地拥抱了她,他将脑袋埋到孟萦肩上。
孟萦才想起来自己三日都未洗澡,身上估计都是汗馊味吧!忙推开他说道:“哎呀,忘了好几日未曾沐浴,估计都臭了。别熏着你了。”
简然笑眯眯地说道:“萦儿一点也不臭,就是有点酸!”
孟萦有些哭笑不得,看,这才是真正的简然。
欧阳冉一把拉过简然,自己拥着孟萦说道:“我不嫌酸,咱回家吃饭去!”
简然看着欧阳冉,气得牙痒。这厮惯会做好人,人家开个玩笑,他来搞破坏。哼,走着瞧!
回到租住的院子,欧阳冉从酒楼里定好的饭菜刚刚送到。大家围坐在一起用餐,他们谁也没问孟萦考得如何。
饭后孟萦仍是像上两次那样,将自己的答卷全部默写下来。何夫子进行了点评,之后他说道:“静候通知吧!”
晚上中秋节,欧阳冉依然让酒楼送了酒菜。孟萦有些想爹爹了,不知他一个人在武陵怎么过节?大家在院子里用完餐,又赏了月。何夫子让他们年轻人去外面转转。
中秋赏月,襄州府晚上有夜市,热闹非凡。孟萦才考完试,正好出去放松一下。于是便带着白芷和欧阳冉、简然一同去了街市。
街市上的人往来如织,人声鼎沸。左右没什么事,孟萦闲逛起来。突然,有人叫道:“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孟萦定睛一看,原来是考场上隔壁号房的中年女子。那女子中等身量,微胖,身边围着三位中年男子,似乎是她的夫郎们。
孟萦连忙施礼说道:“朗州武陵孟萦见过大娘子。”
那中年女子忙还礼道:“夔州云安郡郁娴见过孟家女郎。”
两人总不好在大街上寒暄,于是欧阳冉提议大家去就近的茶楼。
今日茶楼生意甚好,所剩包间不多。二楼的大包间只剩下最靠边的一间了。一行人进了包间,欧阳冉叫了几壶茶,又叫了些特色点心。
双方落座闲聊,那郁家娘子先是对孟萦表示感谢,若不是孟萦给的那些药丸,她这次乡试恐怕就坚持不下来了。
郁娴是夔州云安郡的大户,世代经营丝绸布匹生意。今日陪着他的三位中年人都是他的夫郎,分别是正夫、四夫郎和五夫郎。
孟萦见郁家娘子家资巨富还上进好学,真心赞赏。那郁家娘子也喜欢孟萦古道热肠,不骄不矜,冷静自持,也很欣赏。于是两人惺惺相惜,遂以姐妹相称,结为忘年之交。
几杯茶下肚,孟萦觉得有些腹胀,出去方便。
刚从净房出来。她抬头就看见李君成站在二楼楼梯斜对着的一间包间门口,微笑着看着她。
孟萦心里有些慌乱,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李君成。她翕动着嘴,想叫一声:“君成哥哥。”但最终还是没有叫出来。
李君成走过来,低声地说了声:“萦儿,别来无恙?”并让开身,请她去包间一叙。
孟萦差不多一年半没有见过李君成了,这一年多真是沧桑巨变,儿时想要陪伴到白头的人相继嫁为人夫。如今再相见已是物是人为,孟萦对李君成和王季陵的信任远超欧阳冉和简然。她下意识地跟着李君成走到了包间门口,正要进门,却被白芷一把拉住了。
李君成看白芷拉着孟萦,知道他的顾虑。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和离,孟萦尚是未婚女郎,如果被人看到与已婚郎君在茶楼私会,于双方名声有碍。
李君成苦笑着说道:“我月初已和离,有件事想要和萦儿商议。”
孟萦见他如从前那般称呼自己,两人之间似乎从未有过隔阂一般。孟萦看了白芷一眼,最终还是走进了包间。
两人落座后,孟萦见李君成在灯下虽看着柔和了不少,但眼中已不见了青涩懵懂,取而代之的是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他看着成熟了不少,曾经那个傲娇、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也无处可寻。
孟萦喝着茶,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李君成见孟萦抠着指甲,笑着说道:“萦儿一紧张就抠指甲的习惯还是没改掉啊!”
孟萦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有这习惯啊!她自己竟然不知道。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李君成拿出个盒子,正是当初孟萦让王季陵交给他装银票的那个盒子。他将盒子还给孟萦。说道:“我已和离,用不上这些,再说我自己尚有积蓄,用不上这些银两。萦儿还是收回去吧!”
孟萦推拒道:“我每年收入不少,送出去的哪有收回的道理。君成哥哥先拿着用吧!有些银钱傍身总能趁手些。”
李君成却道:“我现在用不上了,放在我这里就是一堆纸,不如放到萦儿这里,还能做些事情。”
然后李君成又将自己和离之事的前后始末都细细道来,他丝毫没提王家女郎身染脏病之事,实在是难以启齿。当初若不是萦儿反应迅速,受伤害的恐怕就是她了。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58344/187171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