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话说极会把控人的心思,若他单纯地问孟萦是否有空,孟萦可能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但他当即抛出去看番人带的新货,一下子就挠到了孟萦的痒处。
女人对购物总有着莫名的疯狂,孟萦来长安这么长时间,还未去过西市番人交易的地方。年初四郎带她逛坊市,但番人的坊市并未开业。后来事情一多,根本就没机会去逛坊市了。
如今萧瑾瑜如此相邀,孟萦略一思索便道:“前天夜里才发生那等事情,若我今日与郎君出游,恐怕于郎君不利。”
“无妨,一会儿我们乔装一番,我再派人扮做女郎的样子,你让侍奴跟着她回府,这样盯着孟府的人就以为女郎回去了。然后我们坐马车直接到西市即可。”
听谢家郎君如此说,孟萦觉得正合心意。
不大会儿,外面进来一名女子,她身形与孟萦有七八分相似,她看了孟萦一眼,然后迅速梳了一个与孟萦同样的发髻。孟萦取下发钗递给那女子,然后那女子又在脸上折腾了一番,这样一来,两人样貌上便有七八分相似,如果不靠近分辨,根本分辨不出两人外形上的区别了。
如此易容之术,将白芷下了一跳。孟萦让白芷跟着这女子回家,白芷回道一会儿派青玄和青鸾过来陪女郎外出。
白芷走后,孟萦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会梳头,一会儿乔装起来可如何是好。青玄青鸾根本没近身伺候过,也不知会不会束发。
萧瑾瑜让人送了一套彩纱高胸襦裙,外面套着素纱披帛。孟萦见这衣料非市面所见,异常柔软清爽,正适合炎热的夏天。那衣裙穿在身上薄如轻烟,却又不透里衣,端的是凉爽而不清透。
孟萦将这纱衣穿上之后,并未将头发打散,正在思索自己不会梳那些繁复的发式,那就用早晨白芷帮她梳的这个发式。一会儿到了外面再卖几根珠钗就可以了。
萧瑾瑜见孟萦并未打散发髻重梳,他拿了把梳子准备给孟萦束发,孟萦那里好意思让并不亲密的郎君束发。忙道:“有会束发的侍奴吗?让他来就可以了。”
“无妨,我来就好。让萦娘看看我的手艺。我总算知道你有一样不会的了。”说罢,他迅速拆了孟萦的发髻。
孟萦见谢家郎君三下两下就给自己梳了个简单大方与服饰相配的发髻,心下感慨,这年头怎么郎君们个个都会束发,反倒是女郎们不会给自己束发。随后她又见谢家郎君从袖袋里取了三根发钗,插到发间。
这让孟萦愈加不安起来,她知道束发只有亲密的人才能做,更何况发钗只有情人之间才能馈赠,她哪里敢要谢家郎君的发钗。
孟萦颇为不安地说道:“一会儿到了坊市,买到发钗,这些发钗再还给郎君。”
五郎听了孟萦的话,面色不虞,心里说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但嘴上却说道:“送给萦娘发钗。若萦娘不喜,扔了便是。”
孟萦听他如此说,一时无语。好在她不是那种纠结不安的人,她想着一会儿要去坊市,到时再买些新奇的东西回赠谢家郎君的赠钗之情。殊不知,如此一来,你来我往,交情愈加深厚。
两人收拾停当便,五郎便带着孟萦上了他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里放了冰盆,且马车棚上的蒙了轻纱,轻薄透气,从里面可以看到街市的景象,但从外面却看不到马车里的景象。车厢里铺了大块的水牛皮,坐垫用玉片连缀而成,趺坐其上,异常清凉。
孟萦其实一直都很努力,这些年真正放松的日子并不多。难得偷得一日闲逛,她从车棚往外看,大街上人来人往,这辆黑色的马车并不起眼。
孟萦家住得离东市不远,她要购物,多去那里。东市是富人购物地方,而西市则是平民百姓积聚之地。由于番人来自异邦,怕他们冲撞了住在东边的贵人们,便在西市单门开辟了一块坊市,供番人在此贸易往来。
两人坐了大半个时辰的马车才到西市,一到西市便是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充满人间烟火味。偶尔微风吹来,让孟萦有些恍惚。
到了西市入口,两人便弃车步行。下车前,萧瑾瑜拿出两顶帷帽,孟萦的那顶帷帽竟然是露头顶的,不影响发髻和发钗。孟萦觉得哪里都不缺聪明人,这设计完美地解决了盘发的难题。
两人顺着西市入口往里走,孟萦也只是简单地走走看看,西市里的东西大部分比较廉价,一块银角子就能买一大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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