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一早,金吾卫都尉已经将七月半靖安候府门前堆积死尸的案子查得水落石出,并从睿亲王处得到了具体的消息。他知道这事睿亲王假借谢家表兄之手,插手此事。他只忠于女皇,不能也不敢替睿亲王遮掩,另外他还需要找当事人确认事实真相。
七月半深夜火起,孟府左右邻居有被惊动,两事之间的关联是他们想不到的。金吾卫都尉亲自上孟府查调此事,孟萦当时正在书房看书。
都尉见到孟萦之后,详细地询问了七月半深夜之事,孟萦自是不会隐瞒,至于被救之后,谢五郎的人帮忙送尸体上门,她却闭口不提,不想给谢五郎添麻烦。
孟萦让人取出从几个死士身上摘下的铭牌,和那些死士带过来的火油都交给余都尉作为证据。随后又让白芷包了一小袋子银子给了余都尉,请他吃茶之用。
余都尉见孟萦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又是那样一副清绝出尘的长相,暗道靖安候府世女钟瑶光脑袋不灵光。当下女子为贵,一个女子可联姻多人,靠她可以拉拢多少心腹大将?这么好的棋子不用,却要与她成仇,真是脑子有病。结交这么一个人,为己所用,远胜于与她为敌,拖累侯府。
得了消息,余都尉很快就奏报女皇。当天下午,文宣公府孔楠就得到了具体消息。回到书房,她让人叫来了孔萱。
“这钟瑶光真是疯了,行事嚣张,不知收敛。你和萧七郎近日不要再与靖安候府走动,以免被女皇迁怒。你看看这消息。”
说罢,孔楠给孔萱甩了一则消息。
孔萱看后大惊,小声说道:“母亲,今早靖安候府叫我与夫君过去叙话,我以有事推脱了,夫君独自前往,尚未归来。姑姑行事不周,这种情况若不能一击毙命,必然要承受严重后果。孟家守卫薄弱,姑姑派出去的恐怕都是她的心腹死士,个个武艺高强,怎会失手?恐怕孟家背后有人护着,且护着的人也不简单吧!”
“萱娘比你夫君看得清形势,提高警觉是必要的。这次靖安候府必定要受重罚,至于惩罚是什么,就看女帝的心情了。”
“母亲不为世女求情吗?”
“她做下这等烂事,又被王赵两位御史盯上,如疯狗般死咬着不放。如何求情?陛下素来忌惮这些掌管兵权的公侯之家,最是忌讳公器私用。无缘无故对无辜臣民出手,实属兵家大忌。如今钟瑶光算是碰了女帝的忌讳了。”
“母亲,那侯府会不会出大问题?毕竟侯府的势力对我们也是有大用的。”
“陛下暂时不会动侯府根基,但钟瑶光肯定不会再留京城了。她走了也好,省了再生事端。这孟家女郎背后有高人指点,若不然,那她将来还真不是池中之物。”
“母亲怎知不是机缘巧合?”
“寻常人家,遇到盗匪夜半入室,自卫之后,会怎么处理?”
“自是去京兆府衙报案。”
“若孟家女郎如你所说,去京兆府衙报案,那么这事她会吃不了兜着走。京兆府尹与靖安候府有姻亲关系,这事会被压下来。而孟家女郎也会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但你看她是怎么做的,她不光将那些死士的尸体送到靖安候府门前,还派人通知了两位铁面御史。要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孔萱摇了摇头。
“她兵行险招,若没高人指点,她一才来长安城半年多的外地举人,如何知道不去报案,避开京兆府尹,直击目标?你好好想想吧!”
孔萱听后,沉默不语。
随后孔楠又问道:“上个月的国子监月考,她又得了头名吧?”
孔萱点了点头。
“钟瑶光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多好的一枚棋子,被她丢弃,一再加害不成,反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这几天,你抽时间去看看那孟家女郎,打听打听谁在她背后出谋划策。”
“那我带些礼品去给她压压惊。”孔萱说道。
“她于你长姐有恩,又得我推荐,她课业突出,我就有举荐之功。你多加拉拢,若得了她的认可,这孟家女郎背后的势力最后也会为你所用。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可用之人,更何况她将来前途无量。必要时,让孔尚嫁过去也无不可。”
“母亲,孔尚岂能嫁给一个外地的士女?他给世家大族的贵女当正夫也足够了。还是换一个人选吧,不是还有好几个弟弟吗?”
孔萱与孔尚是同父双胞胎,自是不肯舍了自家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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