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晚,长安孟府书房。
送走前来庆生的众人,孟萦返回书房,正准备将今天殿试的文章写下来,突然听青河来报,说谢家郎君来了。
孟萦忙让人请谢五郎进来,今日晚宴,谢五郎有事不曾过来,现在他过来,孟萦给他留了水果班戟和蛋糕,放在冰上保鲜。
“萦娘,今日部里有事耽搁,未能参加你的生辰聚会,深感抱歉。”五郎歉意地说道。
“无妨,五郎正事要紧。我给你留了吃食,还想着,一会儿让十一郎给你送过去呢!”
五郎心道:不是有事不能来,而是他不能以谢五郎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除了谢含蕴和十一郎,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随后五郎取出个深色的木盒递给孟萦道:“这是我画的样子,又亲自挑选了宝石,让工匠们做出来,专门送给你做生辰礼的。”
孟萦看那木盒竟是紫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她轻轻打开一看,黑丝绒上放着一顶红宝石发冠和一对水滴状的红宝石耳簪,正是蝶舞银楼所出。发冠中间的大宝石红如鸡血,格外通透。四周镶了钻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五郎设计的发冠和耳簪可真美,设计也很精巧,不过,就是太过贵重,我若收下,恐怕于理不合。”
“萦娘见外了,若不是你,我们的蝶舞银楼也不可能成为长安第一银楼,我也不会赚的,用你的话说,数银子数到手软。你若连我的这点心意都不肯收下,岂不是伤了你我合作的情分?那你去年送我的生辰礼,我是不是也要退还给你?论贵重,你送我的东西远超过我送给你的礼物。”
听五郎这么说,孟萦知道,她若再推辞,必定令双方颜面难堪。便笑着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发冠,真是精美,得仔细研究一番,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用呢!谢谢你,五郎。”
五郎笑道:“我帮你挽发吧,这样的发冠是我看前朝的画像思索出来的。若是萦娘过几天带着这样的发冠打马游街,必定能引领风尚,到时我们蝶舞银楼肯定又会人满为患。”
孟萦笑道:“挽发还是算了,等我钻研一番再说。打马游街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呢?”
“这个十一郎最清楚不过,他可是几年前的状元郎。曾身着红袍,头戴金冠,跨马游街,应该是他最高兴的一天。”
“谁说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我最高兴的一天不应该是洞房花烛夜吗?”十一郎突然在门外插嘴道。
孟萦:“……”
五郎听罢,哈哈大笑道:“是,是,我说错了。那十一郎准备何时洞房花烛夜啊?”
这回轮到十一郎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问孟萦道:“这个得娘子说了算。”
孟萦:十一郎,你这脑子有坑的病,算是治不好了。沈相,这货能退还给沈府吗?
看孟萦一脸呆呆的表情,五郎真想伸手摸摸她的发顶,他极力克制,才没伸出手来。
……
过完十七岁的生日,孟萦回望过去,觉得在大曌十多年竟然倏忽之间就过去了。随后她必须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人生大事——娶亲。她将手中的钱财和家产重新归置了一番,考虑哪些作为聘礼,送给元郎。娶自己心爱的郎君,总不能太小气了。
再说了,孟萦觉得自己比元郎还要富裕,他还有三个弟弟要嫁人或娶亲,总要给他们多留些家产。孟萦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憧憬。可一想到女皇曾经赐婚定国公府,那她与元郎的婚事恐怕会多生波折。不过提亲用的聘礼,孟萦还是决定早做准备,毕竟上天总会眷顾早做准备的人。
前两天,孟萦给孟萦给她那袋宝贵的棉花种子进行了催种,状况良好。那袋棉花种子大约五十斤,孟萦按照一亩地二斤的用量,准备直接种三十亩地。
为了这三十亩地的棉花,孟萦决定明天专门跑一趟京郊的庄子。毕竟钟瑶光已死,再不会有人不管不顾、疯狂地向她下手。
四月十七日一早,孟萦收到孔萱递来的帖子,邀请她十九日晚在天香楼一聚。孟萦想着这两天没什么事,就带着十一郎和一众护卫,急匆匆往东郊外的庄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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