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施针,孟萦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风雨已歇,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旁边有两颗星星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孟萦清醒过来后,发现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立马拉着简然问道:“简然哥哥,孩子怎样了?”
简然强装镇定地说:“她们还好,只是未能生下来。她们感情好,总是挤在一起。”
“羊水破了吗?”孟萦问道。
简然点了点头道:“刚破不大会儿。”
孟萦动了动身子,疼得嘶了一声。羊水破了,孩子还未生下来,时间拖得越久,孩子就越危险,她们会因羊水过少窒息而亡。
“简然哥哥,准备手术吧,那两把匕首我都消过毒了,你破开胞宫,将她们取出来吧。”
孟萦之前在番市看中的两把铂金匕首,成亲后,萧瑾瑜将这两把匕首送给了她。她很喜欢这两把锋利的匕首,用起来也比较顺手。她有孕的这几个月,总是让简然用这两把匕首给兔子和山羊做剖宫产,让他练手,就是怕自己有个万一,落得一尸三命。若真是难产,她至少也要留下孩子。
因为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若是她死了,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她怕她爹爹和夫郎们都没办法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了。
简然做了几十台兔子和山羊的剖宫产,但母体的存活率太低,几乎是十不存一,风险太大了。不过剖宫取出的幼崽几乎都存活了。
现在娘子让他帮她做剖宫产,简然自认为他做不到。
他哭着说道:“萦儿,我,我下不了手。娘子再等等吧!我们再努力一下,总归能生下来的。”
孟萦摇了摇头道:“要能生下来,早就生下来了。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求求你,简然!”
简然只哭着摇头,不肯应下。
孟萦无奈,强忍着疼痛说道:“简然哥哥,你要不应下,只好我自己来了。我不能看着她们慢慢胎死腹中,再这样下去,恐怕我活不了,她们也没命了。用我一条命还她们两条,总好过一尸三命吧!”
孟萦坐起来,准备剖腹产子。
“不,不要,娘子,那样太危险了。她们若是这般淘气,便让她们去吧,是我们父女缘分薄,以后再结缘吧!”萧瑾瑜拦着孟萦哭着说道。
他一直都知道孟萦为这次生产所做的准备,包括她让简然给兔子和山羊做剖宫产。他不能看着孟萦为了孩子去送死。
说罢,萧瑾瑜抹了把脸,对黄简然说道:“有劳八郎君,一定要保住娘子,有无子嗣并不重要,娘子活着,对我们所有人都很重要。你给娘子施针吧,一定要保住娘子。”
“不,简然哥哥,我觉得太累了,坚持不下去了。你要救她们,她们还好好的,不能让她们死。”孟萦哭道。
门外的十一郎、欧阳冉和二郎、三郎他们听了,都红了眼睛。平心而论,他们都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殿下更甚。他能做出这般抉择,不管是出于大局还是出于爱,娘子在他心中的分量都不低。
就在孟萦准备自己剖腹时,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孟萦疼得大叫一声。
宫中的谢正君并未安歇,因为他还没收到玉郎的传话。说明这么长时间,孩子并没有生下来,萦娘生产遇到危险了……
他早就知道国师的卜辞,也知道女皇会在产后对萦娘出手,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他的孙女不能背负克母的名声,他不会让她们有任何让人诟病的地方。
谢正君一夜未眠,孟府的主子们也一夜未眠。
清晨,宫门一开,谢正君请求出宫,女皇知道他担心玉郎的子嗣,想到国师的话,她也想去看看。于是迅速安排人手护驾,和谢正君一同往孟府而来。
彼时,天色已亮,旭日东升,红日映照着天空,将孟府上空的云彩折射成了两道七色的彩虹。
女皇和皇正君往孟府来的时候,萧瑾瑜说哑了嗓子,黄简然绞尽脑汁,才让两个孩子终于一前一后地生了出来。
等到女皇和正君到清韵院门口的时候,他们正好听到一前一后的两声啼哭,高高低低,犹如二重唱。
谢正君揪了一夜的心,瞬间落回了胸腔。
女皇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蔚蓝如洗。她看到了二星拱月,日月同辉,两道霓虹夺目闪耀,整个长安城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中,一派祥和。
果然是上上大吉的好兆头。
孟萦艰难地看了两个女儿一眼,随即又昏了过去。
两个孩子生下来,每个都有五斤重,这在大曌来说是很重了,因为绝大多数孩子生下来,都没超过四斤半。
萧瑾瑜看着怀中两个粉粉的婴孩,一动不敢不动。
听到宫人宣“陛下驾到,正君驾到”时,他瞬间惊慌不已,忙将两个孩子交给简然和三郎,快步走了出去。
萧瑾瑜拜了母皇父君之后,垂手站在一旁。
谢正君见萧瑾瑜双眼红肿,嗓音嘶哑,皱巴巴的袍服上斑斑点点,他知道这一夜他受了不少煎熬。
“玉郎,孩子呢?”女皇高兴地问道。
萧瑾瑜头皮发紧,他知道母皇打得什么主意。
“她们还在产房,在娘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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