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收回视线,眼神平淡地直视密林,徐徐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带上你,不过是怕你碍手碍脚,既然你不怕死,跟来便是。”
言罢,苏漓举步向密林走去。
樊梓桑脸上苦意更甚,心中却有些不服气,方才那番话,还真是伤人啊。
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在他记忆中,符合苏漓所说之人基本没有,噬灵蛊连王玉都没有办法,他认识的人中也就只有玉牌中前辈有些办法,此女……很可能在撒谎?
可她为何要撒谎?!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此女身上有一股熟悉的特质,那种似曾相识之感萦绕不去,可当他仔细回想,却没有一个人能对的上号。
“罢了,想不通便不想,她既然救了我的命,断然不会害我。”
挠了挠头,樊梓桑心中虽还有些惊惧,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苏漓没有回头,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行走在密林中。樊梓桑循着记忆不时调整方向,终于在三个时辰后回到了原地。
“就是这里。”
看着眼前熟悉的巨树,樊梓桑停下步子,突地他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头向四周看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尸体,不见了……”
苏漓眸子微眯,按照樊梓桑的说法,这里一天前还死过三个人,可空气中游离的气息没有半点血腥味,地上也没有丝毫有人死去的痕迹,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这里一样。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苏漓出声问道,樊梓桑连连摇头,走向巨树,一边道:“我当时就靠着这棵……”
轰!!!
他话未说完,熟悉的战栗感忽然降临,瞳孔骤然收缩间,他终于看到灭杀花剑宗三人的武器,树枝……凶手是这棵巨树!
“好快!看不清,躲不开!”
樊梓桑呼吸急促,死死盯着袭击而来的残影,身体反应却跟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树枝即将穿透身躯,和花剑宗三人一样死去。
“对了,还有恩人,我死了没关系,她不能死!”
危急关头,樊梓桑一个激灵,竟是妄图用自己身躯挡住所有树枝。
却在这时,他忽然看到眼前黑影一闪,随后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眼前所有飞速射来的残影皆戛然而止。
“呃……”
樊梓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说什么,甚至以为自己因为害怕死亡而出现了幻觉。
这个与巨树根本不成比例的神秘女修,竟然直接用一双手,死死遏制住恐怖的树枝?!
“原来是个树妖在作祟。”
苏漓眸光沉沉,冷哼一声,双掌用力间足有脸盆粗的树枝“轰”地一声炸裂,直接化作满天木屑飞舞。
“人族!!敢伤我,死罪!”
巨树树根重新浮现出一张狰狞的人脸,发出一道满是怒火的低吼,随后樊梓桑便惊恐地看到,巨树上的所有树枝都活了过来,树枝末端幻化出一个个吐信蛇头,满含阴冷的数千双蛇瞳密密麻麻盯着苏漓二人,遮天蔽日。
樊梓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额头止不住冒汗,此刻他终于明白苏漓所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在这般妖物面前,他的确是个碍手碍脚的累赘。
“如此可怖妖物,简直闻所未闻,恩人又要如何应对?”
他看向苏漓,却发现后者依然神色平静,口中不留情地讥讽道:“花里胡哨,不堪大用,这就是你的手段?”
本想看到苏漓害怕的树妖立刻怒了,毫不犹豫地控制所有蛇头向苏漓二人要来。
“可恶的人族,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樊梓桑头皮一麻,却见苏漓挥手布下一道阵法护在他周围,而后脚下一跺,直接冲入蛇头之中。
“恩人,小心!”
他惊呼一声,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愧疚,早知道就不该将此事说出来,平白让恩人陷入险境。
叮!叮!叮!叮!……
在樊梓桑看不真切的虚空中,苏漓撑起一道护盾,蛇头疯狂地啃噬发出连绵不绝地声响,只过了数息就有破碎的趋势。
“这距离,他应该看不见了。”
苏漓深吸一口气,一手抹在乾坤戒拿出一把丹霞峰制式飞剑,这是樊梓桑送她玩的,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处。
她手中掐诀,半息间便凝出数十个透明印记融入飞剑之中,随着透明印记越来越多,飞剑立刻剧烈颤动起来。
“咔嚓咔嚓……”
剑身出现一道道裂纹,眨眼间便如蜘蛛网般爬满了全部区域。
等飞剑达到破碎的极限,苏漓目光一变,运足十二成力道将飞剑射入巨树主体中,清冷的喝声立时回荡在樊梓桑耳畔。
“给我……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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