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她，还小。”
胡文成背着手看向昔语棠治病的草堂，眼眸深沉“小老儿行医三十年，说起那些流经自己手下的生死，还是会有无力感。师父她十几岁的年纪，便是从出生就见生死，怕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啊。”
“那先生还是去劝劝吧。”
“虽说早晚都要经历，可到底...还是晚些比早些强。”那个人，也不会像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吧。
胡文成抬脚迈步，走向昔语棠那间草堂。
一脚踏进，远远的就瞧见了昔语棠正跪坐在牙牙身边，趴低身子抖动肩膀。
脚下一顿，瞳孔猛烈一缩，快步走了上去。
不是他想象的哭泣，牙牙也还活着。
她们在说话，大概是牙牙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昔语棠半伏着上半身在听她说话。
仔细听了会儿，牙牙在给她讲自己和小伙伴之间的趣事，不时逗的昔语棠抖肩而笑。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边上多出的他，一个眉飞色舞的讲，一个无比认真的听。
“还有一次，春花姐病倒了，我们就想去看看她。大头说，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人之间去看望朋友是要带礼物的。”
“可是，我们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大头就说那就去河边钓鱼，回来做个鱼汤给春花姐端去。姐姐你猜，结果怎么样？”
“我猜肯定是没钓到鱼。”昔语棠语气轻松带着笑意“就你们几个去钓鱼，不被鱼拽到河里就是好的。”
“才不是呢！”牙牙嘟嘴嗔怪，只是气息微弱，没什么威慑力“我们钓到鱼了，足足有七条呢。”
看着洋洋得意显摆战果的牙牙，昔语棠笑的更柔和了，无比配合的虚掩嘴巴“呀!你们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了！”
“七条鱼很沉吧，你们是怎么把鱼带回去的呢？”昔语棠好奇。
牙牙小脸一红“其实...是七条小鱼....”伸出短短的食指比了一下“大概，就是这样吧。”
昔语棠噗笑出声，牙牙羞恼“姐姐别笑，还没讲到好笑的地方呢。”
昔语棠揉着两颊收了笑意“好好好，不笑。牙牙继续说，姐姐等你说完再笑。”
牙牙撇撇嘴“姐姐真是太爱笑了，七条小鱼有什么好笑的，好笑的明明是做鱼汤嘛。”
“我们都没做过鱼汤，小木头就说，他看他娘做过。可简单了，就是把鱼放到锅里放上水，等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我们等了三个时辰，等的天都黑了，结果一打开锅，那七条小鱼在锅里游的正欢实呢。”
“哈哈哈哈...”昔语棠又是一阵大笑。
“姐姐，牙牙的故事都讲完了，你不要忘了哦，以后不开心就想想牙牙的故事。”
“虽然姐姐带着面纱，可牙牙觉得姐姐笑起来特别的好看。”
“牙牙昨晚梦到爹爹了，爹爹说天上特别好，他和娘亲不打算回来了。娘亲给牙牙买了好多好多的冰糖葫芦，让牙牙赶紧过去吃呢。”
“对不起呀姐姐，牙牙不想留下来看家了，牙牙想去找他们了。”
“牙牙答应病好了和姐姐一起去找大头他们玩的，也做不到了呢...对不起啊....姐姐...”
昔语棠看着逐渐没了声音的小姑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慢慢的将人抱了起来。
一下，一下的给她梳着乱糟糟的头发“第一次去见娘亲，可不能这么邋遢啊，她看了，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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