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有些慌乱,他还从没经过这阵仗呢,手上发力直接强行托起这母子俩,苦笑道:“常大嫂,有什么话好好说就行,跪着像个什么样子,您说说情况,能帮的我肯定帮。”
“谢谢!太谢谢你了林大夫!”常大嫂感动的泪水更止不住了,抽噎的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常开心却抹把小脸开心的皱皱鼻子道:“我闻着林叔叔你就是个好人,我就知道您肯定愿意帮我们的!”
林叔咧咧嘴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等常大嫂情绪平复些,才道:“咱们带回就去给常大哥治病,不过有个问题我挺好奇的,开心的鼻子,是怎么回事?”
常大嫂面色有些犹疑,纠结了下小声道:“林大夫是个好人,不敢欺瞒您,开心从小鼻子就特别灵,总能闻到别人身上常人闻不见的气味,也不知道是个啥病,但没啥影响就没在意,只是不敢跟旁人说,怕把他当怪物……”
林树挺能理解这份心思的,好奇的检查了下常开心的鼻子,摇头道:“鼻窍没问题,我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但肯定不是病,说不定是什么天赋呢!”
“不当吃不当喝的,啥天赋啊……您说不是病那就真不是病了,我也少个心事了。”常大嫂就是乡下寻常妇人,很朴实也很直接。
“行了,总归没影响就好!上车,咱们去你家,我去看看常大哥!”林树其实很惊奇常开心的鼻子,但怕过多询问怕引起她们娘俩的不安,便压下了这事。
骑上三轮车在开心的欢呼中,林树直接驱车离开独味轩,金银花留给独味轩了,也不用再去培元堂,倒是省了个事。
路上简单询问了他们家里情况,林树得知开心的爸爸叫常金福,可实际上却是个没啥福气的汉子,祖祖辈辈也都是穷苦人,没别的手艺靠在采石场出力为生;
采石场的工作辛苦高危,收入虽然不算太高倒能够支撑一家人的花销,可因为一次采石操作不当,常金福却险些在乱石下丧命,花光家里积蓄虽然保住了命,但一条腿却彻底残了不说,还总得卧床,平时挪动几步都扛不住,更别说干活了。
按道理这种事采石场是要给补偿款的,毕竟是严重工伤,但赵光明势大,颠倒黑白非说常金福是自己造成的受伤,只给了两千块钱了事;
如此一来,原本还算可以的三口之家,随着常金福倒下也彻底垮了,常开心也没钱上学了,常大嫂忧急之下也病的无法干活,眼看着一家子进入了绝境……
骑着三轮车来到靠近镇子边缘的一排老旧房屋附近,林树一路气的牙痒痒,赵光明的采石场只重利益没少出事,这些年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呢,真是个人渣!
进了小破院子,见他们家家徒四壁,跟自己的老宅有的一拼了,估计为了给常金福治病,真的折腾空了。
在娘俩招呼下进门,林树抬眼看到墙壁上的相框里,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的合照,跟眼下的境况真是天差地别;
照片上的常金福瞧着就是个好劳力,高大壮实笑的也憨厚,可转角进了满是药味的里屋,林树眼睛就是一酸,只见床榻上躺着的汉子左腿用木板简易固定着,整个人瘦的也只剩骨头似的,比旁边的常大嫂还要夸张。
瞧这情形,林树暗自叹口气,心道,这家人自己不帮也得帮了,他是受过苦遭过罪的人,偏偏看不得别人也如此。
常金福听到动静疑惑的看过来,旁边常大嫂赶忙上前扶起他,又小声解释了几句事情先后情况。
“唉,市里都瞧不好,浪费那个钱干啥呢……”虚弱干瘦的常金福有气无力的嘀咕了句,瞧得出他不是个多话的人,现在更是已经心如死灰,苟延残喘度日而已。
常大嫂歉意的看过来,林树却摆摆手示意无碍,笑着道:“常大哥,您瞧我这么年轻其实就是个刚出师的,治不好不要钱的,咱权当试试,怎么样?”
汉子讶然,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大夫,随即闷闷点点头,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努力挤出个笑容来表达善意。
林树笑笑,随即直接上前手搭在他手腕处,感应一番之后又把固定的木板除掉,仔细检查起常金福的伤腿来。
在他们一家人的紧张忐忑中,好半天林树才吐口气抬起头来,笑道:“你们可得好好谢谢开心,要不是他大清早跑出去跟我遇到,你这腿,再过几天可真就彻底神仙难治了!”
常金福愣愣神有些不明所以,他媳妇却骤然扑过来,瘦弱的手臂使劲抓住林阳胳膊,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般,颤抖道:“林大夫,您、您是说……孩他爹还能救?!”
“当然!”林阳笑呵呵说着,一句话两个字出口,却直接让常开心一家子觉得,灰暗的生活骤然被一束光照亮,这道关,正是来自面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年轻人,恍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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