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笛声盈耳绕梁,久久不绝。
在这笛声中,王毅之悠然来去,各处吩咐,不时间,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王府一众长工短役,全都知晓了他把王府托付给金铭,让大家好生配合金铭的意思。
然后吟着一首诗——“飘飘三十载,多少未萦心。行迹游丝灭,结交飞影沉。佳人比明月,一笑千黄金。消息咏州失,可能银汉寻。”就开开心心的离开了王府。
金铭看着王毅之似疯癫又似很开心的离开,终是放心不下,于是便让两个平日照顾王毅之前后的下人,带了银两,悄悄跟着王毅之去了。
之后,便仔细的查看了王府所有家产账目,却并不接手过来,而是依旧交于管家管理,只是说自己会定时查看,务必小心经营,以待王毅之回府。
管家姓秦名鱼,字江宜,是一个老秀才,为人持重又颇有儒家气度,在王府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管家。
金铭再见他,与他交谈时,他感叹万千,满心愧疚。他觉得若不是他多事,让金铭请李青河查看云姑娘究竟,王毅之也不会落成这般情形。
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经没有用处了,他如今也只能万分用心打理王府,才能弥补心中愧疚了。
也正是因于秦江宜如此的心情,金铭这才能完全放心,将王府全全交给秦江宜。
王府处置妥当后,金铭这才重新将心思放在自己的行商之事上。
他的行商之事,比之于王府,要简单的多。两车药材,两匹马,四个人,带好干粮行李,出发前在家里吃顿饱饭,也就驾车走了,更不需要交代许多。
四个人中金铭和陈慕贤驾马车,李青河与狗道人坐马车,分配起来,也是简单。
马车离开金府的时候,林鸳并没有追着送太远,也没有说什么伤心难过的话,交代的是好好听李青河的话,好好做事,不要担心家里,她一个人很好,谢好容体贴心细,性格也好,与她也很有话说,所以家里一定不会有事的,让金铭一定放心这些话。
她希望金铭这次能闯出一番事业,让金府重新振兴起来。
金铭自然明白林鸳的用意,虽然心里无比牵挂林鸳这位多年来名为夫人,却天天干的活比下人还多的母亲,但他也只能放在心里,因为他知道,他只有闯出一片天了,把金府重新振兴起来了,林鸳才能真正的把心里的苦转变为甜。
她多年以来的苦累,才会值得。
身苦不算苦,心苦不算苦,苦了没有甜,这才是最苦。
只要最后能苦尽甘来,那一切苦就都值得,都不会再苦。
……
他们四人从咏州城北门出城,出发的时候,没少受路人调笑。
大家觉得金铭这次行商,八九不离十,最后还是要亏得血本无归。
金铭并不多说什么,微笑着赶车,一路就出了城,往北而去。
天黑时候,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山中一家简陋的客栈歇脚。
这客栈金铭以前也来过,虽然简陋,但是饭菜味道都很不错,也算是远近闻名。
赶了一天路,人困马乏,吃过饭,金铭和陈慕贤也就睡去了。
李青河与狗道人虽然也说休息,但他们到底是修行中人,这点路途,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所以他们的精神,依旧饱满非常。
不过,入乡随俗,他们也没硬是睁着眼不睡,显现自己是修行者,而是都回到房里,闭目养神。
山里的夜,多少有点恐怖,猿啼如鬼哭,枭号如妖叫,还有虎狼时不时的叫几声,如果不睡熟,听着这些声音,就会越听越害怕,越听越睡不着。
客栈老板也好意的交代了这些,让金铭李青河他们早点睡觉,不然到半夜,可能就睡不着了。
金铭对此也颇有经验,于是吃完晚饭,也就早早睡觉了。陈慕贤也是如此。
李青河与狗道人无所谓,人到半夜,这客栈里的动静,还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这客栈周围,也就是些山风兽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一过了子夜,客栈周围就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而且马蹄声连成一片,还不是一匹马。
马蹄声到客栈前,就停住了。
接着就是有人低声言语——
“就是这两架马车,我问过了,是金府金公子的车,金公子前些天八百两买了一根山参,这几天又听说成了王府的主人,定然是头大肥牛。”
“金公子成了王府的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王府原先的王公子疯了,把王府交给金公子就不知去向了。”
“那王府是不是现在乱成一团了?”
“我猜差不多。”
“那宰了这肥牛,咱们就回去把王府也端了,省得以后还要再麻烦。”
“行,老大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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