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王丽想起胖子说的吉鲁博的事情,似乎也跟所罗门王和至圣所有关,她很想多问问这位中东学者所罗门指环的事情,但是她又怕恩公说出更多的叫她信教的话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恩公请她敞开说。
“我---我想请教您,是否知道所罗门王的---所罗门王的事情”王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恩公笑了:“你似乎很在意但以理的预言跟所罗门王啊?我能问问,你当初来迪拜也是跟人一起去寻找所罗门王的指环的吗?”
恩公一下说穿了,王丽囧了。她半天问:“您为什么这么想呢?”
恩公指指她手上戴着的戒指,笑了一下。王丽赶紧掩饰:“这是从机场买的便宜货而已”。
“比真的好!”恩公从他的包里摸出一本厚书,递给王丽,“你可以在《圣经》里了解所罗门王和但以理的预言。”他把喝剩下的空杯子和包油条的纸袋子整理了一下,“我想,人依靠的该是给予生命的神,而不是一枚给人不该有的能力的戒指。所罗门王死了,能够预言未来的先知也死了。戒指的持有者---不,伟大的古代君王都死了。戒指不能解决人的困难和问题。”说完,他站起来,握握王丽的手,消失在夜色深处。王丽盯着恩公给的《圣经》,又看了看小指头上的戒指,她觉得有些懊恼,她本能的想把恩公给的“册子”扔进一边的垃圾桶,但是权衡了再三,觉得浪费总是不好,不如给明天街边收废纸的老太太。她刚要把书放进自己的手提大包里,一根书签掉了出来,上面写着:“我举目远望,我的帮助从何而来?是从造天地的耶和华而来。”下面居然是自己被阿布都雇的卡车司机扔下的幼发拉底河的日出景色。
“可恶!”王丽一把把《圣经》和书签都丢在座位上,拔脚就走。
才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喊她,一个十几岁的在豆浆油条店打工的男孩追了出来。“小姐,你丢了东西了。”黑夜里孩子的眼睛如明星忽闪忽闪的,王丽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自己是故意丢在人家店里,只好道了个谢字,把《圣经》装回了自己的包里。
10点多好不容易进到宿舍,她以为来探访的客人都走了,却看见了一屋子的人(其实是三个室友跟一个大妈)和一桌子的各种家常菜。菜都专门拨了出来,细心的保鲜膜封着,好像正是等自己回来的。
“可回来了,返工好累啊,系咪?”来的这个大妈是上次教会里跟王丽她们坐着一起吃东西的,反客为主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我加班---这是?”王丽觉得自己根本是掉在一个大网里,一头是千亿集团,一头是教会的各位叔叔婶婶,她越疲劳心里就越生气。
“我差不多该走了,因为你仲未返--”大姨想起自己不该说姑娘们不太懂的广东话,于是又改成了普通话:“现在你回来也见到了,我就好走了。没有吃饭吧?快,洗洗手吃东西。”这叫王丽忽然想起在家里的情景,她一时倒不知都说什么好。
或者恩公是对的?她摸出那一起送给自己的小书签,看了一眼。然后手机微信响了,袁博士又发来一份合约,69页长,全是10号小字,印的密密麻麻的,叫她务必明天一早开会前翻译出来。王丽揉揉下巴,叹了口气,恩公是错的,靠着看不见都不知道有没有的神,岂不是画饼充饥吗?她把厚本《圣经》从包里扒出来,扔在床底下。
旧楼重建的事情,在领导、八人组他们开了几次会以后,似乎终于稳定下来。至少博士和他的“们”们不再专门在睡觉前才发要明天马上翻译出来的合同草稿了。王丽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只是,她很快听见秘书又向领导介绍了另外一单温泉地产业务。说是介绍人是个莆田熟人。
“我记得千亿集团的徐总会也是莆田人来着”张总似乎想起什么,说了一句。
秘书恭敬的说:“段总,就是介绍人,他跟徐总原来是小学同学的。不过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段总是集团陆总弟弟读EMBA的同学。这个地产项目的刘老板是EMBA班的班长,很信得过。”
听见是集团一把手弟弟的同学,张总似乎放松了很多,叫李春立即预定晚上的名餐馆,宴请介绍人详谈。然后一抬头看见王丽在门口站着,就严肃的说一声:“什么事情?”
“领导,袁博士说他的报销还没有下来,让我来请示您---”王丽刚想说出博士又要向公司借钱的事情,就被分公司的一把手打断了:“他怎么整天报销?你去给他核一个预算,然后再说报销的事情。”
王丽懵圈了,上次报销W酒店费用的时候,她就想提醒领导,袁博士他们是空降来的,领导们当时说不必做他们的花销预算的。上次至少还是他老张提出要个签字批准一下,现在叫她自己做一个,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小土豆,怎么给集团派来的有“这样职级”的领导核定可以花多少钱呢?她原本以为博士听见这话又要去跟张总说:“像我这样职级的领导,怎么----?”但是这一次博士却像没听见王丽的答复一样,直接撂给她一句话:“你怎么工作的?还是注册会计师呢?连个报销的事情都搞不好?我垫了钱,公司还赖账的吗?”只是那些“们”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给博士打气,而是各干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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