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到头来,我居然客死异乡。”
眼皮沉重,我索性闭了眼,心里虚弱至极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喃喃。
“死的有些仓促了,叶定稀的三七灵犀还没找回来,我还欠着他几百世的情债呢,还有老崔的那些大恩大德,我给他当一千遍孙子怕是也不够偿还的。”
好不甘心啊!
我咬了咬唇角,尝到一丝腥甜,方才挣扎的时候太激烈,竟然把自己的口舌给弄伤了。
也不知我那条腿是不是已经废了,罢了罢了,凤羽母树你要吞噬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敞开喝,敞开吸。
也算是……给我一个痛快。
我摸索着身体上那些被刮蹭的伤口,指甲剜进去,撕扯出一个个更大的裂口,血液染湿我的指间,一瞬间,血腥味浓郁至极。
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是神陨灭时的感受吧?我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感受着越来越多从四周窜出来的陀罗蔓缠住我的身躯,疯狂吮吸着我的血液和释放出来的灵气。
老老实实做个鬼不好吗?非得折腾,你看,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这句话我以为做我的墓志铭最为合适。
可惜啊,无人可知。
“咕咕~咕咕~”
诡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像是规律的心跳,逐渐变得强劲有力。
我身子也越来越软弱无力,便也不再动作,闭着眼等待身死神灭的那一刻。
……
又等了一会儿,我居然还有点儿知觉,这特么就有点煎熬了。
我忍不住活动了一下手臂,奇怪的是,方才紧逼四周的压迫之力居然减退了不少,若不是陀罗蔓缠绕着我的胳膊,我还能自如的来个伸展运动。
怎么回事?
我撑开一丝眼缝,一道强烈刺眼的红光冲进来,瞬间映得我脑海中也一片血红!
等我适应了那强光再睁眼,这才发现前一刻还黑漆漆的空间此刻已经充斥血红的光芒,仿佛正是那些光,强行以我为中心撑开
了一个光罩。
有了光,我才看清四周,地上横七竖八得散落着比我胳膊还要粗壮的陀罗蔓,像是一条条暗红的巨蟒无声匍匐着。
就在这时,又有一条滑腻的染满血水的陀罗蔓从我右臂上脱落,同样的,它也把自己吸收成了一条“巨蟒”,软弱无力得滑落在地上。
我瞧着另一侧胳膊和双腿上攀附着的藤蔓,有些明显是刚从四周窜出来的,缠绕着我的伤口一股一股吮吸血液,另一些已经膨胀起来的陀罗蔓吸收的速度很缓慢,差不多鼓胀到极限时便会自行脱落。
因为骤然涌现的红光,新的陀罗蔓也越来越少,很快,我身上还在吮吸的只剩下十几根并指粗细的藤蔓,再无新的出现。
红光越盛,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这是凤羽母树的枝干内部,空间并不大,红光之外便是枝干内壁,皱巴巴的树纹上纵横交错着密密麻麻的陀罗蔓,那画面实在触目惊心。
更为可怕的是,在藤蔓和树纹之上泛起一道道腥红的微光。
那些是……邪气。
凤羽母树竟然成了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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