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惊睁,候了稍顷不见动静,笑说:“燕生多疑。”
燕靛霞把照妖镜递给她帮拿,再从袖里掏出乾坤袋,扯开袋口,一阵劲风飞沙走石,吹得橱柜扇门哐当大开,那件妇人禙子“唿”得一声飘落在地。
风从袖口衣摆钻了进去,像条长蛇般,在前后紧贴两层绸布间乱钻,哪儿都钻到了,扭动着身子胀得鼓囊起来。
萧鸢面色大变,地上竟是躺着个妇人,着鸦青色禙子,未穿鞋,小脚裹缠清水白布。
她诚惶诚恐地坐起,被一股子力道拉扯着径往乾坤袋抻去,只得凄凄哀哀双膝跪地磕头,高喊饶命。
燕靛霞猛把袋口一束,皱起眉问:“你乃一缕魂魄,大限早至,怎地不托生去,在此留恋作甚?”
萧鸢观她肌肤腊黄,一脸病气,暗忖这妇人怕不就是那苏轩已故的妻。果然听她开口道:“我是陶氏,两年前患一场重病,不治而亡。只因生前与苏老爷举案齐眉,鹣鲽情深,感情极好......原是要托生去,但见他抚着我的衣裳整日悲恸,有不恋尘世之心,三番五次欲要悬梁自尽,实在难以无牵挂地离去,便附于这件衣上,在此相陪与他。”
燕靛霞道:“你作茧自缚,错过托生之期,只得终日困顿于房中,不得走出半步,否则必将魂消魄散沦为微尘。”他又添一句:“苏老爷已收拾箱笼要远离此地,你如何是好?”
那陶氏显见也不知所措,只是揽袖捂面哭泣,看得萧鸢很是心酸,这世间唯痴情人最是可怜,她问燕靛霞就无旁的法子麽?
燕靛霞回说:“若是苏老爷将她装入箱笼一并带走,倒也无事,只如今单单将她落在这里,要出去反麻烦。”
他想了想,从袖里掏出个透明织袋:“这是鲛绡而制,见阳不透,入水不湿,我可怜你一片真心意,愿把你装尽袋中交到苏老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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