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无言,稍顷才道:“萧姨娘端的好口才,我且问你,昨晚间三爷怎宿在书房?他再莽撞,亦是个懂分寸的人,你没惹恼他,断不会如此。”
萧鸢回她:“三老爷让小妹唤他姐夫,我觉不妥,又不是他凭媒娶的妻,这般便气了。”
“你倒无错。”蒋氏叹息一声:“三爷是个武将,父母逝的早,大老爷忙于朝政对他疏于管教,我个妇人也不便多说,日久成了这桀骜不羁的性子。”又道:“给你提个醒,不能事事都依他顺他,该坚持还得坚持,否则受苦的可是你自己,大老爷发起火来六亲不认。”
萧鸢笑着应诺,蒋氏揩帕子拭额上薄汗,懒得多逛,两人客套会儿各自散去。
萧鸢折了一枝桃花,由春柳随着往回走,不用如往日忙里忙外为生计打拼,她便把这春光好生瞧,看了几丛花,观了几群鸟,赏了几池水,又望了几片闲云,便到了院门前,那个叫夏莺的丫头已被人牙子送来,看上去至多不过七八岁光景,和蓉姐儿坐在门槛上拿柳条子编花篮玩耍。
萧鸢把桃花枝给蓉姐儿,在院里遇见常嬷嬷正晒褥被,常嬷嬷凑到跟前,皱起眉埋怨:“说好要个十一二岁能干活的丫头,却送来这麽小个,能做甚麽呀,白占住一个人头数。”
萧鸢笑道:“不是有春柳和紫燕,还有嬷嬷你。”她惯常无人伺候的。
常嬷嬷撇嘴:“姨奶奶可别说了,紫燕一早被三老爷退回给大夫人。”
萧鸢怔了怔,忽见廊上站着福安,便晓得沈岐山在屋内,她顿住步想辄身去陪蓉姐儿,却听福安掀帘禀话:“萧姨娘来了。”
只得入房,果然沈岐山坐在桌前擦拭他的宝剑,遂上前见礼,沈岐山抬首,她颊腮被日阳晒得发红,整个人看去热乎乎的,继续垂眸拭剑,一面问:“去哪里了?”
萧鸢执壶倒茶连吃几口,方笑回:“大夫人邀我逛园子,走走停停便至现在。”
沈岐山蹙眉道:“以后少和她套近乎。”
“好!”
手微顿,嗓音娇甜,回的顺从,余光瞟见她抿唇朝他笑,笑甚麽,还笑得这麽好看!
“昨晚睡得可安稳?!”他言语带些嘲意,听常嬷嬷说了,夜半出房跑去陪蓉姐儿。
萧鸢摇头,捂嘴打个小呵欠:“昨晚小妹帐里有只蚊子,可精怪,点烛四照寻不着,没亮了就在耳边嗡嗡,折腾到窗纸发清才捉住。三老爷您可睡得好?”
“我麽?!”沈岐山朝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然好,赵姨娘很会伺候人。”
还死要面子地气她呢。萧鸢腹诽,决定开诚布公,很真诚道:“三老爷委实不必这样,无论前时再怎地不甘愿,既然嫁了你,便决意要好好和你过,纵是你如今不能人道,我也无谓的,人这辈子又不指着那活,无儿女也落得个自在清静。”
沈岐山脸色发青,却笑了笑:“大夫人同你说的?我不能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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