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珞跟着老太监踏上台阶,才发觉刚才是在神龟殿的石阶下。
神龟殿的四周并无香客,都布满了身着寻常衣饰的岗哨,他们的眼光锐利,一举一动都宣示着生人勿近。
走进神龟殿,里头也站了不少护卫,殿中右侧下方放置一张书案,有一位身着素禅衣的中年男子在书案前垂首写字。
吴其站在大殿侧方靠近门外处就往前再走,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谢珞。
谢珞会意,移步面向大殿正前方,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向金灿灿的神龟铜像行三拜礼。
正殿供奉的可是救了皇上的神龟,谢珞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进殿就要拜。
吴其赞赏的笑了笑,这才提着轻巧的步伐走到书案侧,躬着身子站了许久,待写字的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他才轻声说道:“老爷说写的祭文差一首好诗,老奴便领着一位有大诗才的人来了,让他给老爷写一首惊天动地的诗文。”
“哦?你说的是何人?”写字的人转了个身,入眼便见着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央的谢珞。
在他转过身的刹那,谢珞看清了大魏朝主宰的容貌,端正英气的五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迷人风采,白皙的肌肤虽是经过岁月的洗磨,却未刻画多少痕迹,谢珞无法相信他已步入老年龄阶,头上仅有几丝白发更能证明他是中年人。
谢珞弯腰施礼:“草民见过皇居士。”
建宁帝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半晌过后,嘴角牵起一抹浅笑:“黄居士?当真有趣!”
一旁的吴其脸上不变,他已经领教过了,心中暗忖此子聪明机灵,惯会察言观色,恰到好处的奉承让人心身愉悦。
建宁帝看了看二人,忽而发问:“谢瑾如何会在此?”
此话说的看似平常,却有隐藏的不妙,此间虽是小事一桩,但皇帝身边的人不可随意结交外人,吴其躬身垂首,不言不语,他相信谢瑾能应付,自己开口解释远不如让谢瑾说的好。
倘若自己估算有过,也无甚关系,伺候皇上四十年,皇上还是信任自己的。
“回皇居士的话,草民的家乡远在钦州,近日初到京师。京师可在是神往已久,每回听闻京师的风土人情,恨不能身临其中一睹风采。座落在京师的百寺之首护国寺、京师的母亲河淮水河、国朝最大的夫子庙、偶对天成的朱雀桥与乌衣巷……”
谢珞一口气念了十余个地名,末了说道:
“京师有数不尽的名胜佳景,听不完的轶闻典故。此番前来京师正逢旷世佛会,学生自然要来共襄盛会,最为重要的是要来拜一拜神龟。幼时听闻神龟的神话传奇可是牢记在心,皇上是真龙天子有机会见到龟仙,我等凡夫俗子无缘见仙,所以,盼着有一日能来神龟殿亲睹龟仙的神貌。”
这番话撩动了建宁帝的心弦,他抬头仰望着神龟铜像,脸色有些落寞,幽幽的叹息一声:“皇上是得幸见过神龟,奈何就此一次。”
吴其抬起低垂的头,斜睨了一眼皇上的脸色,他的老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神色。马屁无处不在啊!此子居然将皇上的梦说作神话传奇,为此竟能牵动了皇上的心绪。
建宁帝怔怔的看着神龟铜像许久,回神后扭头看向谢珞,语气不容置疑:“谢瑾,就由你写一首祭文诗。”
谢珞恭谨应一声是,迈步走向书案,着手提起笔,闭目凝神沉思,等睁开眼之时,脸上露出微笑,浑身上下散发出自信的光芒,下笔如走银蛇,如行云流水,顷刻间便写出一首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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