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捋胡须,板住脸,那表情好似是挺立的青松,透着绝不放松的劲头。
徐文伽本就是个女的,对于女人的一哭二闹,更是毫无兴趣,她根本看不惯张玄一的这一套。
要是换了她,早就捉起来,扔到大狱里了。
证人重要吗?
证据重要吗?
犯人的供认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这完全就是妖道的沽名钓誉而已。
一旁的文书已经准备就绪,毛笔沾满了墨汁,就等着乙弗氏招认下笔了。
面对强大的舆论攻势,乙弗氏也渐渐力衰,她趴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娇柔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一向凶神恶煞的金吾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杀伐决断,什么阵势没见过。
连忙把她夹起,朝她的腰眼踹了一脚。
“贱人!别哭了!”
乙弗氏满脸委屈,这些个粗人,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吭吭唧唧,忧愁的看着眼前的壮汉,那壮汉胡子拉渣,仿佛是程咬金再世。
“看什么!”
“老实交代!”
“我,我……”
她越看,心里就越虚,小腿都开始发软。
脑袋好似变成了青瓜,浑浑噩噩,一脑袋浆糊。
哪里还有不招的。
她说一句,就要抽三声,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想象不到,她就是谋杀人命的罪魁祸祸首。
乙弗月儿原本是北方人,董长福是知道的,可他并不知道的是,乙弗氏来到扬州,也只有她这一代而已。
她根本不是什么三代移民,只是流落到南方的孤女,十岁那年才跟着叔父来到扬州。
又过了几年,他们在扬州站稳了脚跟。叔父就给她出了一份嫁妆,打发给了董长福。
董长福人老实有手艺,但着实不是个会讨女人欢心的男子,乙弗氏心高气傲,怎肯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
她生的妩媚,人也风流,胆子更是大的不得了,一来二去的,就有了许多露水情缘。
她和董长福结婚十年,风流事就没有断过,但从来也没有惹出祸端,这都是源于她有一副好脾性。
她是罕见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女子,她处处留情,却根本不会纠缠。
到哪里再去找董长福这样一味忍让的老实人呢?
她可不愿意离开他,更何况,她早就看清那些男人的真面目,并不想跟他们长长久久。
甚至是,几次见面,她就厌倦了。
这些年,她用这一套在扬州城里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无往不利,没想到,一到长安,就阴沟里翻了船。
事实证明,老情人永远是靠不住的。
这冤死了的男人,正是乙弗氏在北方的熟人。
原本,男人并不是长安人,而是洛阳河阴县人士,却不知为何,迁到了长安。
董家班修建迷楼的事情,很快就在长安城传遍了。前来围观的男人,一眼就在董家班的人员里面,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多年以来魂牵梦绕的人儿,乙弗月儿。
老情人相见,定然是分外亲热,乙弗氏见男子生的英武,花花心思马上就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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