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将他们和李贤之间的谈话,转告刘冕,虽然他人傻了点,反应比较慢,还时常不着调,可终究是自己的好兄弟,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不能一直让他蒙在鼓里。
“这样来说,你以后可真要小心了。”刘冕把假胡子摘下来,为了把这个东西粘结实,他抹了许多的浆糊,猛地一用力,差点把自己的脸皮给撕破了。
一时之间,疼得他捂着脸,龇牙咧嘴的。
“你说得对,以后,我们都要跟着文伽一起行动,也好让她保护我们!”
玄一这手刚伸出来,还没搭上她的肩膀,便看见了她秋香色的衫子,突然意识到,她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勾肩搭背。
“你知道就好,我们以后都要靠文伽娘子的保护。”对于刘冕来说,这娘子二字,说出来是那样的别扭。
“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刘冕他对张玄一的神力是相当信奉的,总觉得,他一定能未卜先知。
“下一步,我们必须保证二郎的安全。”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狄公那里已经传出消息,武后得到消息,怀疑二郎没死,正打算大肆搜捕。”
“以后,若想保护他的周全,肯定更加困难。一定要想办法。”
是啊,办法,办法总是有的,却不能只依靠他们几人的力量,他们需要的帮助还有很多,他们仔细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另一处,还有许多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
“长老,我们今晚就行动吗?”
“会不会有些仓促?”
不算宽敞的小院里,老者竹笙,拄着拐杖,在院中艰难的散步。
“仓促什么,再等下去,好时机就都耽误过去了!”
“可是杀了他,我们也找不到李贤,这样做有意义吗?”
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正是竹笙最得意的门生,长剑。
长剑人如其名,擅使剑器,这在大唐,可是非常少见的。唐人爱刀,也擅用各种刀器。只长安城里,生产经营刀具的店铺就有好几十家,这样的压倒性优势下,长剑还偏偏选用剑作为武器,可见,他的剑术是相当了得的。
“当然有意义,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李贤到底在哪里藏身,但我断定,他一定会去找张玄一汇合,所以,只要埋伏在张家附近,就一定会有收获,你看着好了。”
长剑叹了口气,非常无奈。这些日子,扬州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他们这些人仿佛是断了线的纸鸢,根本无人管,无人问。
可使命在身,即便境况艰难,也不能放弃。长剑今年二十有五,自徐敬业走后,他们就潜伏在长安,这一晃也两个月了。
与意志坚定的竹笙不同,长剑对这一系列的行动,并不是个个都赞同。尤其是现在,扬州的消息迟迟送不进来,他们几乎和徐敬业断了联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心志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动摇。
现在还没有人查到他们的头上,也根本没人怀疑他们,脱身正是时候。虽然没有直接的消息传过来,但战况如何,他也早就有数,徐敬业此番战事越加艰难,或许也并不能成事。既是如此,一个现实的年轻人,自然不想为了他徐敬业就抛弃前程,甚至是生命。
然而,麻烦还在于竹笙,正是这位日渐衰老的人,不停的抓住他的徒弟们,枉顾他们的个人意愿,拼命将他们推到前台。
或许是察觉到了长剑的迟疑,竹笙一再催促他赶快行动。直到这一刻,长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他抚摸着腰间的长剑,心情极为复杂,事到如今,他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应了一声,便返回厢房,将佩剑仔细的擦亮,竹笙仍然站在院子里,注视着眼前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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