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风一惊,急忙起身,眼角含着泪花拱了拱手,道:“小侄自幼丧失双亲,承蒙家师收养,二十年来又当爹又当妈,将我抚养成人,名义上是师徒,其实早已超过父子之情,家师吃了冤,小侄实在是忐忑难安……”
郭竟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接着感慨地道:“你一心想要报仇,我很理解,但事关令师的一生清白,在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咱们必须先冷静下来,切忌操之过急,若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反而事与愿违了。”
穆乘风带着哭腔道:“小侄一筹莫展,但凭郭伯伯作主。”
郭竟点点头,道:“我与令师乃是多年知己好友,自然是义不容辞,咱们是一家人,今后无需客套,你且安心在此住几日,万事必要忍耐,一切,我自会为你安排的。”
话音微顿,他又继续道:“不过,有件事你必须记住,现在,我已不再是当年的大泼猿郭竟,而是长乐巷以经营赌场来讨生活的张老驼了。”
穆乘风诧异万分地问道:“郭伯伯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呢?”
郭竟十分凄楚地一笑,道:“说来话长,今天你初来乍到,咱们暂时不谈这些伤心的话,反正来日方长,留着以后慢慢再说吧!”
说着,他回头对飞蛇蔡旭琨道:“传我的话,准备一桌上等酒席送过来,咱们替穆贤侄接风洗尘,顺便去千机阁通知孟老二,叫他立刻赶过来,今天晚上赌场也提早散场,大伙儿都来聚一聚。”
穆乘风忙道:“小侄并非客人,怎敢劳烦伯伯如此破费。”
郭竟笑道:“这几位,都是我患难与共的结拜兄弟,他们虽然出身市井三教九流,却个个身怀绝技,你应该见见,或许对你将来多少有点帮助。”
飞蛇蔡旭琨去了一会儿,石室底下的墙壁忽然响起一阵“轧轧”的声音,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几名黑衣大汉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提着食盒还有碗筷碟子等,开始摆酒端菜。
郭竟见穆乘风面露不可思议之色,含笑道:“贤侄觉得奇怪么?其实,这间石室的位置,已在沙仙城城墙内,东城一带的城墙,早被咱们挖空了,其中,秘道四通八达,最远的出口,距城门口远在半里之外,以后你自然就会熟悉的。”
正说着,飞蛇蔡旭琨早已领着三人一同返回石室。
最先进来的,是一位身材矮小,脸圆圆的,腆着肚子,如富家翁似的胖子。
郭竟介绍道:“这位是我结拜二弟,姓孟名浩南,人称‘巧手如来’,擅长土木构造及各种机关布置,这间石室和城墙内的秘道,便是他的杰作,现为城中‘千机阁客栈’的掌柜。”
穆乘风忙冲着他屈了屈身子,以表恭敬。
孟浩南身后,紧跟着一个反穿羊皮袄的枯瘦头,穆乘风见了,眼前顿时一亮,原来,那人竟是自己一开始问过的赌场管事先生。
郭竟道:“这位是四弟杜腐,雅号‘鬼脸书生’,贤侄可别看他干瘪瘪的一副糟老头子的模样,其实他本人才四十出头,杜四弟精通易容术,足智多谋,是咱们的智多星,故有‘鬼脸’之称。”
第三位,是个三十多岁的光头壮汉,姓丁名尚隐,外号“大黑牛”,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已达到了十成火候,手中经常把玩着两粒鹅卵般大的钢珠,力大无穷,是郭竟的贴身护卫,排行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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