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腐连吸了两袋烟,神色忽然凝重,不住摇头,自语说道:“奇怪!奇怪!”
穆乘风忙问道:“四叔,奇怪什么?”
杜腐喃喃道:“据报,庄院已整日未见炊烟,但入夜前,却有人送去两具棺材。”
穆乘风一惊,急道:“四叔,您猜那姓尤的会不会连夜逃走了?”
杜腐沉吟说道:“如果为了昨夜变故,使那姓尤的生出警觉,连夜撤走,并非不可能,可是,那两具棺材,又代表什么意义呢?”
穆乘风道:“或许郭伯伯昨夜探庄时,也伤了他们的人,那棺材是用来盛殓死者的。”
杜腐播摇头:“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依我猜测,那两具棺材必然包含着诡计,很可能是个陷阱。”
穆乘风傲然道:“区区两口棺材,何惧?四叔,咱们走吧!”
杜腐站起身来,却道:“既然来了,少不得去查个明白,但咱们务必特别谨慎,今夜之行,八成大有凶险。”
穆乘风应道:“知道了。”他掂一掂肩后木剑,大步向前走去。
西淀湖在安新城正东方,转过城角,大片湖光已在脚下,杜腐略一辨别方向,便领着穆乘风绕湖向南而行。
走了一里左右,折入一丛竹林,然后登上一座临湖的小山。
小山虽不甚高,但因背城面水,湖滨一带景物皆可尽收眼底,山下竹林环绕,乱石簇拥,确实是个偷窥的绝佳之地。
杜腐低声道:“就是这座庄院了。”
那庄院紧邻着山脚,正对湖面,三面都是高墙,仅西南方一条石板路可通,房舍占地不大,庭院却极宽广,院内林木掩蔽,浓荫拥翠。
临湖的一边,建着一条木板浮桥,笔直伸人湖中,桥傍泊着两三艘梭形小艇,却已漏了底,半浮半沉,已经不用了。
穆乘风突然咦道:“四叔您看,那栋楼房里还有灯光呢!”
杜腐点头道:“我正在奇怪,为什么全庄一片漆黑,单单那小楼上,会有灯火。”
穆乘风说道:“有灯火,便有人居住,四叔请在这儿守望,待小侄入庄一探。”
杜腐并未拦他,只叮嘱道:“行动小心些,若遇意外,不可恋战,先脱身要紧。”
穆乘风口里答应,身形已动,人如怒矢破空,径直向山脚飞落。
杜腐看得连连摇头,却没有出声,自顾自地在山顶盘膝坐下来。
穆乘风今夜得机会大展身手,抖擞精神,施展绝学,哪还想得到隐蔽行迹,身形飞落山下,毫未停留,微一垫步,便掠上了墙头。
站在墙上环顾一圈,院子里静悄悄,不闻半点声音,林中寒气森森,宛如鬼域一般。
穆乘风艺高人胆大,不禁暗笑道:杜四叔未免多疑,看来那姓尤的早走了,却故布疑阵,留下空宅的灯光,叫人不敢入内搜查罢了。
想想有理,他换了一口气,再次腾身,由墙头凌空跨步,施展“逐电追风”的绝顶轻功,人在空中虚跨两大步,脚不沾地,飞越宽达十余丈的一段草坪,飘落在楼房左侧滴水帘下。
突然听“吱”的一声怪叫,一团黑忽忽的东西迎面扑了过来。
穆乘风一惊,脚下飞旋,手一探,木剑已电掣而出。
剑锋卷过,洒落几滴凉血,一只小小的蝙蝠,竟被木剑劈为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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