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那几颗圆形店戳全是新刻的。
回到客店,穆乘风和衣躺在床上,神思朦胧,却毫无睡意。
怔仲间,他好像想到许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时而蹙眉搔首,时而浩然长叹,往事像风车似的在脑中飞转,紫竹林,诛砂原的老树昏鸦,恩师临别前的嘱咐,圆通大师告诉自己噩耗时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一阵叩门声惊动。
穆乘风漫应道:“进来。”
房门启开,探头进来的是客栈小二,一脸关切之情,轻声问道:“穆爷,您老是不是病了?觉得哪儿不舒服么?”
穆乘风讶道:“没有啊,谁说我病了?”
小二吁了一口气,道:“我见穆爷自从上街回来,一直闷闷躺在床上,午晚两餐都没有吃,却又不敢来惊动,现在厨下快熄火了,才过来问一声,要不要叫厨下弄点吃的?”
穆乘风问道:“现在什么时辰啦?”
小二道:“二更早过了,大约快敲三更了。”
穆乘风惊道:“这么说,我竟昏睡了一整天?”
小二笑道:“可不是,小的本不敢惊搅,刚才来了一个老叫花,自称是穆爷的朋友,是他再三叮咛,说穆爷今夜还有个约会,不能失约,要小的提醒穆爷一声。”
穆乘风点头道:“啊!不错,我险些把这件事给忘了,倒是这位老人家好记性。”
微微一顿,他又说道:“吃的不用准备了,麻烦替我沏壶热茶来,今天夜里,我可能不回店睡觉,这笼鸽子,你替我喂一喂。”
小二连声答应,顷刻送来茶水。
穆乘风喝了两口热茶,精神略振,索性洗去易容药物,带上木剑,缓步走出客栈。
大街上一片幽暗,行人早巳绝迹,看天色,距三更已经不远。
穆乘风长吁一声,吐去胸中闷气,正欲飞身而去,却见屋角阴暗处“霍”地站起一条人影,竟是那个老叫花。
两人一碰面,老叫花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冲着咧嘴一笑,道:“老弟,我还以为你不去了!”
穆乘风本能地倒退了一步,沉声道:“你在这儿千什么?”
老叫花耸耸肩膀,道:“常言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老人家拿了老弟的银子,总得表示一点心意,所以,刚才特地要店小二知会老弟一声。”
穆乘风一拱手,道:“在下这里道谢了。”
老叫花笑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另外有个消息,还要一并告诉老弟。”
穆乘风扬眉道:“是吗?老丈请说。”
老叫花语声一低,凑过头来,诡笑道:“这是绝对机密的重要消息,假如换了旁人,就是给我老人家十两银子也不卖。当然,如今是你,事情又另当别论。不过,嘿嘿!干我们要饭的这一行人实在也是不得已,人穷嘛,难免把钱看得比别人大些,昨儿个你给的那块银子,现在早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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