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民眼中异采连闪,脱口赞道:“好计!好计!”
洪涛也难掩兴奋之情,笑道:“太妙了!只要风声传到那恶贼耳中,不怕他不上当。”
宋莲翘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端起酒杯道:“真看不出,你模样挺老实,居然还有一肚子鬼主意,来啊,诸葛亮,敬你一杯酒,干!”
这边两个干了一杯酒,那边两位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来,倒,是另外两个老头儿乐了,哈哈大笑,也举杯一饮而干。
乾剑许煊不住拿眼珠子扫他兄弟,那意思,是自愧口齿笨拙,要老二出头,找个碴儿出口胸中的闷气。
坤剑许煊何尝不是一样心情,无奈碍于孙天民在座,没敢造次,心念一转,便堆笑说道:“穆兄妙计,令人佩服,但是由谁来假抢剑魔沈破浪。却是一桩难题?”
穆乘风道:“不难,主意是在下出的,就由在下来扮吧!
许煊心中暗喜,又道:“可惜穆兄没有见过沈破浪,恐怕扮不像。”
穆乘风道:“这也容易,咱们只要准备一柄木剑,再用面巾掩去脸部,黑暗中难以分辨,掩饰过去就行了。”
孙天民笑道:“何须蒙面掩饰,二十年前,孙某曾见过沈破浪本人,由我指点康老弟改扮,包准跟他一般无二,难分真假。”
洪涛也道:“敝门弟子中,也有见过沈破浪面貌的,这倒不是困难。”
孙天民举杯道:“妙计既得,事不宜迟,咱们就将日期订在明夜,有一天时间预作准备,大约已够了。等一会饭毕,穆老弟就请移驾往城西柳宅同住,以便商议细节。”
穆乘风忙道:“在下以为,迁居之事大可不必,那样反露破绽,不如仍住客栈方便。”
宋莲翘接口道:“孙叔,我也住在客栈里,明天夜里,我可以帮他化装。”
许煊急忙抢着道:“我和大哥也同住客栈,咱们跟二叔要装作不认识,届时才好出其不意,一击成功。”
孙天民颔首道:“这样也好,反正这儿同是敝门产业,照应联系都很方便。”
孙天民没有反对,只叮嘱道:“你们住在店里,言行要多谨慎,兵刃最后收起来,不许招摇惹事。”
许家兄弟口里应诺,心里却在盘算着对付穆乘风的办法。
这一席酒,吃到起更方散,七步追魂手洪涛亲自安排地众人住处,才和孙天民相偕离去。
穆乘风回去后院卧室,和衣躺在床上,回想席间经过,不禁感到十分可笑,自己居然跟外人合谋算计“师父”。这,岂非大逆不道么?
但他并不觉得后悔,他当然希望“师父”是真的,可是,以迹来种种演变,如果理智加以分析,这些行径,却跟师父的性格很不相符,师父秉性孤傲,自视极高,即使为了复仇泄忿,也决不可能滥杀无辜,何况,法元一代高僧,更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为什么在垂希临终之际,仍然坚称师父已逝呢?
“希望”与“现实”,有时就像一根长绳的两端,虽然可以将它们并拢在一起,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为明了真象,所以他想到由自己假扮“师父”,作这次“大逆不道”的考验。
思潮起伏中,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后院月洞门传过来。
穆乘风单掌虚扬,扇灭一灯火,人却斜倚榻上未动,暗中凝神倾听院内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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