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事连忙点着头,小跑到那间小屋子前,开了锁,内侍们点着灯进房,看到了和稻草,木板粘合在一起的血淋淋的人,不禁一个寒战,纷纷愣住。
领头的内侍见手下的人迟迟不出来,便走到了门口询问,没成想,从屋子里飘出来的血臭味,猛地捂住了鼻子。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王城早已下钥,我好不容易买通了侧门的守卫,眼看这时间就快过去了,赶紧的!”
里面的人听到后,也不管不顾地用黑布将那血人裹起来,盲目地抬起来,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内侍抬着木板,每一步都留下了点点滴滴的黑血,后头的内侍看到了后,留下了两个默默地擦拭着地上留下的痕迹。
偏门,内侍将腰牌给守卫看了眼,守卫连忙开了偏门,“你们出去了就等明天早上再回来吧,这宫门也是要锁上的。”
“大人放心,我家殿下交代过,我们这一去,都不会再回来的,大人只当今晚没有见过我们。”
内侍将一个钱袋交到了守卫手里,守卫掂了掂,“多谢殿下了。”
内侍们抬着木板,消失在了夜色里,钻进了一个私宅的后门,里面有个医者在等着。
“祝大夫,人我们接出来了,麻烦看看,还有没有的治。”
内侍和祝大夫相互做了个揖,把人连木板一起放在了床上,黑布一解开,一股恶臭袭来,内侍和祝大夫同时捂住了口鼻。
“这…还活着?”
祝大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勉强能成为人的暂时还活着的东西。
“是活着,不知道三殿下用了什么手段,把人折磨成这样,也还吊着一口气。”
内侍摇摇头,接过了祝大夫递过来的药帕子,贴在鼻子上闻了好一会儿,终于不会想吐了。
祝大夫用药帕子蒙住了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吩咐小内侍们:“你们去烧盆热水来吧,看看我们能否把他身上的稻草清除。”
“是。”
小内侍们开了窗户和门通风,一起去烧热水,取干净的布和剪子来。
私宅里一片忙碌,从夜半,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小内侍们把勉强清理出来的稻草拿到后院焚烧,烧出来的黑烟都带着刺鼻的臭味。
祝大夫小心翼翼地将花昱身上黏着的稻草撕下,有的时候能带下一丝皮肉来,花昱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看的见眼角落下的泪来。
“祝大夫,这…”
祝大夫满头大汗,提心吊胆,稻草和血肉剥离的声音尖锐地刺进耳朵里,后脊梁一阵恶寒。
“此人被灌了哑药,头顶扎着银针,控制了周身的神经,使他不得动弹,即便现在拔去了银针,长年受次折磨,他也早已失去了行动能力了。”
祝大夫将取出的银针给内侍看,银针长三寸,共三根,根根附着着黑血。
“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活下来的,”祝大夫接着说,“你看,他的皮,是被分了很多次慢慢地撕下来的。从脸上的皮,到每个指尖的人皮,都被生生地撕下,单是这种疼痛,就足够他死好几次了。”
内侍听的头皮发麻,居然是…被撕了好几处人皮…
所以他们看到的是…
“眼前呈现的,是一个被拨了人皮,拔了手脚指甲,灌了哑药,废了行动力的肉躯啊…”
祝大夫颤抖地说着,内侍腿都软了,看着清理了稻草之后,黑红黑红的肉躯,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阵酸苦。
“呕…”
内侍跑出了门去呕吐,好不容易缓回了神的时候,他看清了正从院子正门进来的几个人。
“殿下!”
内侍连忙擦了脏嘴,跪在了逐月面前。
“平身吧,花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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