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莺这厢犹在庆幸,庞子健却暗暗皱眉,沉吟间又听祁学古凉凉的道“大小姐不会真打算睡山洞吧这儿怎比得上你闺房里那张绣床躺着舒服咳只要你愿意回去,今晚我把床让给你便是。”
邢稚莺俏脸飞红,低啐一声疾步出洞,打眼只见祁学古正笑嘻嘻的看着她,腋下还夹着一件乌黑油亮的水貂裘。
祁学古目光一溜,紧接着却扭过头去,连连叹气道“好我的大小姐,穿着曳地长裙还敢大晚上跑出来爬山,早知道就多给你带条裙子了。”
邢稚莺脸上更红,下意识的拢了拢裙裾,含羞带嗔的道“你少啰嗦,衣服给我,前面开路,不许回头乱看。”
祁学古打个哈哈,递过貂裘同时悠悠的道“大小姐尽管放心,你光着身子的时候我都没睁眼看,眼下这点场面实在也不算什么。”
邢稚莺闻言羞不可抑,抄起铜镜便向祁学古肩上砸去。孰料祁学古早有防备,一面侧身躲开一面讪笑着道“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小姐应该有大小姐的胸襟气度,可不能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呀。”
邢稚莺正自气笑不得,却忽听洞内传来庞子健的声音道“邢妹妹,你家中的小厮都这么放肆是吗”
此语一出,祁学古固是大为错愕,邢稚莺更忍不住惊叫出声。
庞子健却意犹未尽,跟着又冷哂道“做小厮便该谨守本分,不要蹬鼻子上脸,邢妹妹虽然亲善随和,我庞子健却容不得你这般逾矩。”
祁学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恍惚忆起先前余冰如举止有异,敢情是因为这山洞中还藏着一位探花郎。
唉绣绣姑娘言道这位探花郎今日便曾当众提亲,如此说来他们两人才是天生一对,自己又算什么台面上的人,真是贻笑大方了。
祁学古这番自然是想得左了,但庞子健又岂非怨气冲天若是邢稚莺属意之人才貌胜他也还罢了,可万没料到她竟与一名低三下四的小厮如此亲近,简直岂有此理
邢稚莺多少也觉察到庞子健的怨气,更担心他一怒之下上门去跟自家祖父告密,满心惶惧间硬着头皮道“庞大哥千万莫要误会,这人一向口没遮拦的,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绝没有什么逾矩之处。”
她不解释还罢,这一解释才叫愈描愈黑,只见祁学古面现苦笑,缓缓摇头道“庞探花教训的是,方才小的纯属胡言乱语,你们两位千万莫要放在心上。咳那不打扰两位叙旧了,小的这便告辞。”
他说罢便转身大步流星而去,观之竟全没半分犹豫之态。
邢稚莺见状芳心剧震,脱口惊呼道“祁学古你站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学古却并不理会,远去的脚步反而更显急促。邢稚莺心中又羞又气,一顿足便待拔步追上。
此时却见庞子健走出洞来,满面严肃的道“邢妹妹,这小厮去便去了,你难道真要跟他搅在一起不成”
邢稚莺无暇跟庞子健争辩,更气他方才故意发声引起误会,满腹委屈之下生硬的道“不劳庞大哥关心,我的事情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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