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两载,余锻武骨,涉广博,顿开真悟,窥大成之境,乾坤八极,始无闭塞。”
两人看到此处,各自心生惊异,万没料到堂堂一代武王,竟是依靠一名女魔头的指点才领悟大道,创出乾坤八极的不世绝学。然而再往下看去,却更令两人惊骇莫名,半晌做声不得。
“余虽得凌氏女助益,然正邪不同尘,岂能甘落其下。况余秉先师之志,誓取崆峒尊位,亦必得其首级。”
“然余堂堂男儿,不屑效渡坎之尤,遂明言一决凌氏女,生死归于天命。”
“凌氏女骤闻噩耗,竟无色变,反现欣然。余虽疑其诈,然成竹在胸,岂有惧之。雪月天顶,百招分际,余断其左臂,废其功,擒之。”
短短一段话看罢,邢稚莺直是又惊又怒,一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分明憎恨的道:“陆界平!竟是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哼……混账!”
皇甫鹰扬也哂然道:“毛丫头骂得好,这忘恩负义之徒的遗骸正在旁边,任你随意出气。”
邢稚莺正在气头上,道一声好便要率性而为。皇甫鹰扬赶紧将她拉住,跟着叹口气道:“人死为大,还是免了吧。”
邢稚莺一时愕然,又听皇甫鹰扬讪讪的道:“何况九阴鬼母只是被废了武功,又不像付腾雷那样取了首级,红魔还是念旧情的。”
邢稚莺狠啐一声道:“什么念旧情!这样的人渣,算什么天下第一,我看是天下第一无耻才对!”
皇甫鹰扬摸摸下巴,干笑着道:“‘人渣’?这词用得好,可人渣已经变成了骨架,还是放过他吧。”
邢稚莺依旧气愤难平,忍不住给了皇甫鹰扬一招“小莺瞪人”。皇甫鹰扬摇了摇头,无奈的道:“要气也不争这一时,咱们先看完再说行不行?”
邢稚莺冷哼道:“不看!看他的字便脏了我的眼睛!”
皇甫鹰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能自己接着念道:“余归崆峒,言九阴鬼母已废,可当事成。渡坎见之甚慰,遂设宴款待,论及三事将毕,定以尊位相让。”
“余擒凌氏女,本非得已,甚怅惘之,饮食宴乐,皆味同嚼蜡。未料渡坎奸险,竟以剧毒相害,余入彀之际,方知所谓三事,便为诛余己身,嗟乎!谬乎!”
皇甫鹰扬念罢一拊掌道:“原来是周处除三害的故事,红魔背信弃义,戕害红颜知己,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邢稚莺则诧异的道:“既然是罪有应得,怎么后来还有他红魔的名头?”
皇甫鹰扬定了定神,又往下面念道:“余命悬人手,万念俱灰,凌氏女竟入宴席,毙伤群伦,势与鬼魅无二。”
“举凡中其招者,莫不灰飞烟灭,唯余朽骨,余知之,九阴玄煞耳。”
“凌氏女金针圣手,旦夕功体痊复,来去无阻,终近余身,竭力负余而行。”
“惜乎残臂既乏,寡非众敌,余则剧毒入体,无能相助毫末,求死亦不可得!”
“浴血如洗,不知几何,终破围剿,往遁旧地。然余两人一毒一伤,皆回天乏术,虽千般痛悔,万般不舍,唯余雪消云埋,天地同悲,虽毕生亦刻骨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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