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耳,陵昭却再也压制不住内腑中的火炽之痛。闷哼声中一蓬血雾陡然自他胸口激射而出,随即便见他一头栽倒在地,再无半分声息。
沉稳的脚步继续逼近,墨绿色的剑锋遥遥指向呆若木鸡的小雷,只余无比冷硬的声音接着道:“……到此为止。”
深阙秘境,名剑开锋,眼见孤星当胸刺到,慕云心念电转间当机立断,竟是双掌垂落、不闪不封,唯余坦然的目光直视寒凌霄,分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剑势虽然飘然如絮,实际却何输掣电,霎时剑锋点落在慕云的喉头,接着只听寒凌霄冷冷的道:“谨慎回答,为何擅闯深阙。”
慕云神色如常,正声答道:“在下的确是因为担心朝天阙遭人入侵,这才未经通报而误闯此地。至于守护阵法也并非被在下击破,寒大侠跟在下纠缠得愈久,敌人便愈有机会得逞,请您不可不察。”
寒凌霄目光中冷芒隐现,凝声问道:“所谓敌人是谁?又是为何而来?”
慕云沉吟着道:“具体目的在下还不得而知,但依方才交手来看,敌人多半是刀剑封疆的爪牙。”
寒凌霄轻哂道:“哦?朝天阙与河东项王素无瓜葛,此话是从何说起?”
慕云微微一怔,讷讷的道:“在下也没头绪,只是听那贼人的口气,似乎对慕容大侠颇多微词。”
寒凌霄剑眉微轩,神情似有松动,却是一言不发。
慕云见状不由得心生焦躁,咬咬牙又道:“寒大侠若有疑虑,大可先将在下擒住,但还请您明察,别放过真正的贼人。”
寒凌霄鼻中冷哼,不屑的道:“巧言令色之徒,岂能欺我?”
他说罢竟是剑锋一送,便要将慕云的咽喉刺穿。慕云既惊且怒,光明神诀再融旋凝合劲,脚下同时施展云逸八舞,毫厘之间堪堪闪出剑幕。但他颈侧仍然被剑气波及,眼前一黑险些仰身栽倒。
寒凌霄似乎没料到慕云竟能避开,微一愣神正待挺剑追击,却猛觉背后一道森然寒气直透后心,端的是快极而又狠极。
寒凌霄虽然自视甚高,却也禁不住心头一凛,当下无暇再追杀慕云,反腕便是一式苏秦背剑,荡开寒锋之际又反斩偷袭之人。
这一剑转守为攻、势不可挡,那偷袭之人被迫飘身闪避,同时向慕云叫道:“别跟他纠缠,咱们并肩子上!”
慕云侥幸逃得性命,定睛处却大吃一惊,原来那偷袭之人居然是殁心!
寒凌霄横剑一掠,睨着慕云道:“果不其然,尔等宵小之徒,也敢擅闯深阙,合该黄泉作伴。”
慕云听罢登时心中雪亮,不禁暗骂殁心果然奸滑,寒凌霄必定早已察觉他隐在暗处,这才向自己出剑试探,孰料殁心趁机将计就计,这下可真是纵有苏秦之舌也难分辩了。
思忖间寒凌霄已经毫不留情的举剑削来,剑势绵中带煞、稳中含戾,正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分明一派大家气度。
慕云知道寒凌霄当真动了杀心,暗地里直是叫苦不迭。无奈此刻死厄临头,他哪还有余暇解释,只能奋起平生所学尽力周旋。
殁心眼见两人战在一处,倒也乐得假戏真做,便即欺身上前,挥剑夹击寒凌霄背后。
只是他这番有意藏拙,几招过后便俨然力有不逮,被寒凌霄逼得守多攻少。
慕云知道殁心的盘算,恼怒之余又听他虚张声势的叫道:“点子扎手,相好的咱们得拼命了!”
慕云闻言气得七窍生烟,可偏偏又给寒凌霄的连环快剑逼得半分喘息不得,想要分辩也力不从心,只能一边跟寒凌霄周旋,一边暗地里把殁心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寒凌霄性情孤傲,眼见三十招已过,却还是拿不下慕云,诧异之余反而见猎心喜,十招里面倒有七八招都落在他身上。剑招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飒飒剑光与莹莹雪光交相辉映,赫赫神威更增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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