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野一上午都在书房接待宾客。
他极少办宴席,不朋不党的,有意攀附他的人,也找不到门路。
今天难得他办个宴,连皇上和大皇子都送了贺礼和贺词,其他人自然蜂拥而上,为名为利,各显本事。
顾南野倒也一改往日冷漠严肃的样子,待人接物上,竟然显出几分温和亲善,让来宾都受宠若惊。
但这样的场合,大家都是说些场面话,谈不了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一波一波的迎来送往。
好不容易又将一批宾客送出书房,让人带去正厅,顾南野的脸就沉了下来。
宋夕元陪着他待客,看他如此勉为其难的应酬,觉得十分好笑,便忍着笑意说:“你再忍一会儿,等午宴之后就好了。”
顾南野横了他一眼,不说话,生着闷气。
下半年以来,礼部在推行新政,要在各地广建官学;户部在做田赋改革,免除苛捐杂税;兵部在设立卫所,削减藩王兵权。
这一切的一切,都受到层层质疑,推行的颇为艰难。
他们需要更多的支持,不得不推出顾南野,让他来拉拢人心。
原本由顾南野这个“恶人”来充当工具人是不合适的,可他所掌握的刑部在这一年来查抄了不少权贵要案,谁家没被顾南野查过?谁家没点把柄在他手上?
就如手上拿着生死簿的阎王,若能求得他网开一面,那可真是阿弥陀佛了。
软硬皆施,便十分合适了。
顾南野正不耐烦的时候,环环适时来求见,他便甩下应酬的事给宋夕元和范涉水二人,去后院找太玄了。
曲慕歌在花架下等着,听到脚步声渐进,以为环环回来了,转头一看,却是霍明媚来找她。
“公主,原来你在这儿,我到处找你。”
曲慕歌不解,问:“你找我做什么?”
霍明媚眼神闪烁,上前几步,低声道:“您方才一出厅,就有人向顾夫人打听侯爷的婚事,听说顾家求娶你被皇上拒绝了,有客人给顾夫人介绍其他家的小姐……”
她说着话,仔细观察着太玄的神色。
但见她一点都不意外,更不着急。
曲慕歌当然不着急,顾夫人和顾南野都不会理那些做媒的人。
她笑了笑,说:“郡主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侯爷的婚事,自有顾家的人操心。”
霍明媚拿不准曲慕歌跟顾南野到底是什么感情。
她这段日子打听了很多,有人说他们缘分深厚,从金陵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事。
但也有人说他们是互相利用,顾侯想借太玄公主取得皇上更多的信任,太玄公主想要毅勇侯府做依靠,根本就是各取所需,不然为什么皇上拒绝顾家的求娶后,这两人一点都不着急,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措呢?
她心里拿定主意决定明着试探一下,于是笑着说:“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啦。之前我听到流言蜚语,说公主非侯爷不嫁,我就非常替您担心。且不说顾侯大您七岁年龄不合适,谁都看得出来顾侯求娶您是有所图谋,皇上定然是看穿了顾侯的计谋才拒绝这门婚事的。”
曲慕歌听的都快笑出来了,反问道:“原来郡主这么看待顾侯?”
先前不还仰慕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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