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歌也有些忐忑,毕竟顾南野不在京城,她没经历过这种事,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中午从养心殿出来之后,曲慕歌没有回体元殿,直接出宫去了侯府,在路上又命冯虎去请葛铮和宋夕元来毅勇侯府议事。
顾夫人听太玄说了来意,也有些发愁,跟她一起见了葛铮和宋夕元。
这两人是顾南野的左膀右臂,也是立宪派的肱骨,对当前局势十分清晰。
葛铮说道:“这一年来,皇上和侯爷推行各种新政,虽有阻力,但强压下来,也渐有成效。但只有立宪改制一事,不管是单独与阁老密谈,还是在内阁议会中开个头,都会被所有大臣否决,坚决不肯详述。皇上请公主辅政,为的是给朝臣施压,逼他们做选择。”
曲慕歌后面有些没听懂,追问道:“做什么选择?”
葛铮觉得事大,虽只有可信任的四个人在场,但还是不肯明说。
宋夕元没他顾忌那么多,径直说道:“皇上意在告诉他们,若是不接受改制,他就有可能立公主为储君,将社稷交到你手中。”
曲慕歌虽然知道雍帝对他有较大的指望,但她只以为是类似于“垂帘听政”这种,从来没想过以女儿之身坐上储君之位。
在雍朝这般封建体制下,这简直比改制还要耸人听闻!
顾夫人也听的心惊胆战,说:“皇上也太胡闹了,这不是让小玄儿成了众矢之的?小野也同意了?”
宋夕元解释道:“侯爷同意让公主参政,但没想让公主这么快公开。皇上这次卧病,让公主公开辅政的事,侯爷并不知情。书信已经在路上了,等侯爷知道,必定十分生气!”
曲慕歌摇头道:“我看父皇的意思,是要用我引蛇出洞,木已成舟,就算侯爷知道了,我也没办法退出了。”
葛铮同意曲慕歌的猜测,说:“不管是改制,还是立公主为储君,都会把朝臣和宗室们逼到大皇子那一边。皇上此时用公主投石问路,是想先除去大皇子和喻太后的先锋爪牙。这件事皇上之前就打算做了,但被侯爷阻止。这次侯爷离京,皇上便一意孤行,没人劝得住了。”
顾夫人握住太玄的手,心疼的望着她,说不出话。
被自己的父亲当成政治工具,任谁也不会好受。
曲慕歌的确不舒服,但也没有太强烈的情绪,毕竟她灵魂上与雍帝并无亲情羁绊,她能够比较客观的去看待这件事。
雍帝刚登基时要改制,险些被喻太后弄下台,这说明喻太后在朝中、在宗室中有很大的力量。
之前她一直认为储君之位非大皇子莫属,才一直没有大动作。
此时发现了威胁,必然有举动,那也会随之暴露她的力量。
“我能够理解父皇的举动,既是如此,那咱们也得配合着把事情做漂亮一些,总不能吃了亏又没达到目的,那才是感情用事了。”
葛铮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十五岁的少女,能这么冷静客观,让他十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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