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时,白家酉阳老家的祠堂办祭祖大典,典礼中途被一群农户举着锄头大闹了一场。
酉阳县丞将闹事的农户都抓了,但一细盘问之下,竟然发现白家三房在酉阳放高利贷。
利钱盘剥了一层又一层,还不上的就强行签了卖身契送到白家田庄做劳工。
近来因跟霍家关系吃紧,白家在燕北的林场木料运不出来,银子周转出了问题,白老夫人便让三房把放出去的利钱都收回来,因逼的格外紧,在乡下闹出了人命,这才引起了事端。
事情发生后,白家族老一方面在酉阳当地疏通关系,一方面写信给京城,请他们从上头压一压。
但这事被白渊回知道后,白渊回却是一顿反向操作,走了刑部的路子,一定要严查。
谢知音低声同曲慕歌说:“老太太现在被酉阳族老逼的紧,没办法交代的话,三房老爷和族里的两位长辈就会有牢狱之灾。但老太太也查到有人暗中资助农户闹事,现在怀疑到长房头上,关系闹的很僵。”
曲慕歌暗暗问了一句:“那是你们做的吗?”
谢知音点了点头:“我接手中馈时查账发现有笔奇怪的收入,暗中盘查才知道家里在放利钱,我跟相公商量,本想关起门来把这事解决了,但三房行事太急,逼出了命案,相公这才下狠心。”
曲慕歌思索着说:“这件事你们虽然做的是对的,但绝对不能让白家查到实证,不然族老们绝对不会同意把族长之位交到表哥手上。”
哪怕是正义的事,伤害了家族利益,还是会被家族摈弃。
谢知音点头:“相公正在为此事头疼。”
曲慕歌想了想说:“不如趁此机会,让白家跟霍家彻底翻脸吧。”
谢知音秒懂,公主的意思是要让霍家背锅。
她思忖了一下说:“倒是有可行的办法。”
若是霍家为了让白家低头服软,故意设计断了白家其他生路,道理上是说得通的,只需要“安排”一些蛛丝马迹,把祸水东引。
曲慕歌又说:“家里在燕北的生意会受到重创,利钱这些昧良心的钱也不能再赚了,这么大一家子人的花销,以后可要落到你和表哥身上了,你们想好后面怎么办了吗?”
谢知音说:“我与娘家哥哥商量了一下,打算试试关外生意,已经托管事去勘察光明关的商市了。”
谢家舅哥在户部当差,对朝廷发展外贸的事十分了解,也清楚其中的商机。
白家除了珠宝、林业的生意,还经营了一些香料、文玩的生意,这些生意不太会受燕北的局势影响,去做外贸是极好的。
曲慕歌又提了一个建议:“简先生最近写信给我,想要扩建无涯大讲堂,但我寻思着,新建分部,教舍要钱,请先生要钱,还不一定解决得了人多的问题。若是能将讲堂上所讨论的内容集结成册,每月一期或两月一期,印刷售卖,不仅能让更多的人学到东西,还能补贴些书院的开销。”
谢知音赞许道:“就我所知,已有人在卖手录本,一本难求,应该是有销路的。这个主意不错,我回去就跟简先生商量。”
两人关起门说了许多体己的话,曲慕歌还八卦了一下他们夫妻的感情,听说白渊回对谢知音很体贴,曲慕歌这才放心。
不管家里遇到多少事,只要夫妻齐心就好办。
送走谢知音,她靠在床头捋了一会儿白家的事,忽然问环环:“应公公还没来回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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