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再等爹一会儿,就一会儿。”陆彬又开始敲门喊人,里面传出陆和骂骂咧咧的声音,可就是不开门。
快气死陆青予了。
“爹爹让开!”说罢一脚将老宅大门踹飞,陆大鹏就在屋檐下,看到飞进来的大门吓得大叫。
陆彬直接往陆王氏屋里跑,陆青予看向陆大鹏:“还不快跑!”
犹豫片刻,陆大鹏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陆青予这才看到陆王氏的屋子,恶臭难闻,而陆王氏几乎饿得只剩皮包骨。心虚一闪而过,陆彬背起陆王氏就往山上跑。
陆彬睡回去了,根本没管。
不想活拉倒。
背上背了个人,又都是泥泞路,陆彬好几次差点滑倒,好在陆青予一直在身后扶着。陆王氏一直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神识一直覆盖村子,陆青予突然脸色一白,催促陆彬快些:“快点再快点!”
“雨太大看不清路,快不了了!”
“洪水已经来了!”
巨大的声音从村头传来,陆彬浑身绷紧,再也顾不上其他拼了命往山上跑。
那些没跑和没来得及跑的,转瞬间连人带房子被洪水吞噬,惨叫迭起。
陆大鹏腿脚不便,好几次摔进坑里,又马上爬出来往山上走。
巨响传来时所有人都在想,洪水真的来了。
面对近十米高的水墙,陆大鹏边叫便爬,顷刻间被洪水吞噬。
而这,都被陆青予看到了。忍下心中悲怆,神识加紧寻找杨文秀他们,发现都在往山上走,这才松口气。
大雨一刻未停,所有人的身上都是泥水。逃出生天的村民聚在山上的石壁下躲雨,有人生了火,上百个人乱作一团,找人的找人,哭的哭。
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大半个陆杨村,下面已经是一片汪洋。陆青予家的院子,还有月季,都浸在水里。
灾难面前,凡人渺小不堪,与天相争何其困难。
陆杨村四五百口人,如今就只有这里的一百多口。另外几个村子没有丝毫预料,怕是...难以幸免。
里正拨开人群,双腿发抖地走向陆青予:“多亏了青丫头呀,若不是你们挨家挨户告知,恐怕我们村子活不下这么多人,”距离死亡如此接近,所有人心都还在吊着,“你是怎么知道洪水要来的?”
顺口编道:“我看到好多条蛇一起往山上爬,书里说动物遇到灾难就会逃走,我看它们都往山上跑,所以觉得应该是洪水要来了。”
“读书救命啊。”里正长叹。
经过前半夜的混乱,惊魂未定的幸存者在后半夜都沉寂下来,有发呆者,丢了魂魄,有抽泣者,失亲之痛,有心痛者,可惜财物。
天灾人祸,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洞里的干柴不够,篝火没多久便熄灭了。黑暗中细细碎碎的各种声音,长夜难熬。
陆青予神识扫了一圈,竟然看到了陆和!
也对,老宅就在山脚,迟一点跑都来得及。可惜陆大鹏,一个瘸子在洪水面前逃命不及。
陆彬救了陆王氏,恐怕换做陆和绝对会丢下自己的亲娘。
算了,人救了就救了吧,反正陆王氏现在也折腾不出什么事。
洞里待了两天雨都没停,孩子饿得哇哇哭。里正让熟悉山路的下山到附近的村子和镇子看情况,几人带回消息,金水镇也受了灾,有一半房子都淹水里,隔壁几个村根本就没几个人活下来,尤其是水坝最近的花桥镇,因为是晚上水坝崩塌,都淹水里了。
官府那边还没消息,据说发洪水的不止他们这几个地方,朝廷一时半会儿救灾救不过来。
听得人直叹气,现在只能指望朝廷。
人群里突然有位夫人哭道:“我孩子发烧了,谁帮帮我?这么下去会烧糊涂的。”
“陆彬家的青丫头不是跟大夫学过几年吗,让她看看。又没个药,不好治。”
一百双眼睛去刷刷看向陆青予。
孩子只有几个月大,肉嘟嘟的脸红通通的,好像下一秒就熟了。淋了一晚上雨发烧的不止他一个,只是就这孩子最严重。
趁着摸婴儿脸时偷偷渡灵气将病情稳定下来,她现在不可能凭空拿药出来,只能用扎针的法子退烧。
那妇人一看陆青予掏出一排银针吓得推开她:“你要干什么?!”
“婶婶,我现在没办法制作退烧药。宝宝再烧下去会没命的,只有施针退烧了,相信我好嘛?”
妇人不敢,瞪着眼拒绝:“你这么小就敢学扎针了?不行,我儿子的命不是给你玩的。”
陆青予情急之下安慰:“婶婶你这么想,反正我不扎针宝宝也会病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试试?”
“......”瞧这说的人话?
怀里的婴儿呼吸愈加微弱,妇人只得含泪让陆青予试。陆青予几针下去,缓缓输送灵气,将退烧的药混合在灵气中。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多时婴儿的呼吸果然平稳了。
众人见有效,发烧的咳嗽的纷纷寻陆青予扎针,扎完果然寒意全消舒服多了,直夸陆青予小神医。
杨文秀止不住扬嘴角:“就学了点儿皮毛,大家别笑话才好。”
“要夸的要夸的,我们这些人多亏你家青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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