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里正不敢停留,马上喊所有人连夜赶路。薰儿还在到处找匕首,都急哭了,陆行之拿着匕首回来:“在这儿。”
抹泪跺脚:“少爷拿去怎么不说一声,害得我好找。”
“......”
陆青予实在不想走了,迫切地想找个地方停下来。一个月下来即便她是修士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凡人。离开土地庙时又少了两个人,起初还以为是睡着了,鼻息一探,没有呼吸。
两人太饿吃土,结果导致泥土堵塞肠胃,生生耗死。
对于死众人已经麻木,纷纷离去。
网络上说穷得吃土,不是没有缘由。
陆溪陆河走不动了,都是薰儿和陆行之背一段走一段,小包子还能在他们背上睡一会儿,其他人就是眼睛闭上了脚都不带停。
走得像丧尸一般,遇到食物蜂拥而上。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里正才让休息,这一声休息抽去了所有人的骨头,连嗔唤的力气都没有。
一路上陆和都不时瞅着杨文秀身上的包裹自言自语,他寻思着二哥家这几年殷实,看着那包裹沉甸甸的一定是银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趁陆青予和陆行之离开后找到里正。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陆青予那臭丫头有些发怵,自从三岁那年撞坏脑子后这臭丫头就性情大变,诡异得很。甚至觉得就是因为她才克得陆家如今惨状。
“里正,我知道前面有个镇子,要是有钱肯定能买些东西回来填填肚子。”
里正当然知道可以买食物:“现在粮价涨得比洪水还快,就算凑个几两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奸商在人肉上扣钱,还不是坐地起价。”
神神秘秘地低声道:“那要是有几百两呢?”指了指还浑然不知的杨文秀,“您也知道我二哥家发达了,听说那金少爷每个月都给他们一锭金元宝房钱,几年下来别说百两,肯定早就上千两了。”
上千两!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绝对是能买到粮食。里正认为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患难与共,这个时候不能藏私钱。
喊了村里人聚一起,义正言辞劝说大家将银子拿出来:“如今官府到处都在通缉,大家饿得前腹贴后背实在没法子了。陆王氏家的老三说准备几个人乔装打扮一下到前面镇子买点吃的,大家也不想饿死是吧?现在粮食一天一个价,几两十两根本买不到,我知道大家出来的时候都带了家里的银钱,不如都拿出来凑一凑,有钱没命花也不行不是?”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大家把钱交出来,当然,全交不可能,人都有私心。
杨文秀给了十两出来,里正一直盯着她包裹看,一抹金色一闪而过。
冷着脸问:“老二家的这是什么意思,说的是全交出来,大家都交了,你就只给这点?”
“十两银子够了吧?我看也有人只给一两的。”说着抱紧了包裹,里面可是全家人的身家,怎么能全部交出去。
“哼,这个时候还如此自私自利,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几十两别说粮食,就是买都不一定买得到!”
陆和劝道:“是呀二嫂,你看这里这么多人呢,总不能看着我们饿死,你们一家人好好的吧。我看这一路上就你们家脸色最好,说不定就瞒着大家悄悄开小灶。”
“陆和你摸着良心说,这一路我们一家子随时都和大家在一起,什么时候吃独食?”陆彬指着这个不成器三弟大骂,彻底死心。
一席话激起众怒,十几个人围住杨文秀和陆彬,两夫妻不敌,最后被按着强行夺走包裹。
里面几张银票和一些金元宝和碎银,统共两千多两,一众人绿了眼:“好啊你们家自己发独财,不顾一个村子的生死,呸!真不是人。”
再说下去是要动手的意思,陆彬抱着妻子安抚,不敢再反抗。杨文秀看着这些曾经一个村子的人,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一个个面容可怖。
里正不放心陆和一个人拿着这么多钱去,叫上好几个跟一起,到前面的镇子买吃的,其他人则躲在外头等候。
而此时的陆青予正在一间破茅屋里,应该是被人遗弃的,茅屋底下有地窖,不大,约莫三四个平方。陆青予计从心来,打定主意让家里人留下,于是回去悄悄拉着陆彬和杨文秀走。
丝毫没有发现众人的异常。
“又胡闹什么,让爹娘休息会儿。”鞋坏了,脚上磨出血皮,走着走着没了知觉,这一休息下来再走路就受不了,简直苦不堪言。
“嗨呀不是胡闹,前面的破茅屋里有地窖,里面有好多粮食。”
夫妻俩来了精神,前面不远处果然有茅屋,连个院子都没有,就只有栋屋子,屋子许是废弃良久,全是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织得跟蚊帐似的。
地窖就在墙角,有个破柜子挡着。
堆了五袋稻子和几块腊肉,半地窖土豆。足够他们一家子吃两个月的。
陆彬第一反应是去告诉里正,可是刚才抢钱的事情刺得他眼睛疼,刚迈出去的步子又顿住了。
“爹爹你听我说,这些东西几十个人吃不了多久的。不如我们就留在这儿吧,不走了,而且爹爹没发现村里的那些人都变得好奇怪吗,我昨天听到有人在说要吃人,而且就从小孩子开始吃。”
“怎么可能吃人,是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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