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秋急冲冲地从小情人那里回来,一回来就将睡在榻上的杨文忠拉起来:“睡睡睡,猪都没你能睡!”
“这不犯春困么,又怎么了?”
不成器的东西,当初怎么就一意孤行嫁给他啊:“你侄子,陆行之回来了知不知道?”
“行之回来了?”又缩了缩,“你不是不让我跟文秀来往。”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别睡了怎么就不听?起来,有大事跟说,”胡锦秋坐下来,让丫鬟泡壶茶,“我听人说,鹿山书院掌院对陆行之很是看中,将来必成大器,指不定是要当状元做大官的。”
杨文忠不信:“那都是道听途书,我们杨家往上几十辈子都没出过秀才,更别说大官了。”
“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有人吃的用的送到面前便叉腰不闻不问?消息真真切切,呵,没想到你那个妹妹命不好,却是个能生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陆家兄妹没一个跟你们杨家人像。肯定是传了夫家的。”
见杨文忠完全不当一回事就要睡下去,气得一脚踹醒:“杨文忠,我现在告诉你,要还想当我们胡家的姑爷就马上跟我上陆家跟你那个侄子亲近亲近,要是好了说不定能跟着一起上京城。”
叫唤连天地爬起来,赶鸭子上架到库房选了一根三十年的人参,还是只有一半的,夫妻俩欢欢喜喜上陆府。
杨文秀这几年被黄妈妈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就不在亲戚上犯糊涂了,听到通报说哥哥和嫂子来了,也没那么高兴,极其平淡地让人进来,茶水伺候。
“许久不见妹妹是愈发年轻了,这平日里是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可不能藏私说与我听听。”自来熟地就拉着杨文秀唠家常,好似真的很熟似的。
“也没用什么,就是不干庄稼活了没什么操劳的地方,有点儿活都让下人干了。”
给杨文忠使了个眼色,杨文忠不情不愿往外面走,陆府他也没来过几次,上次来的时候还乱七八糟的,如今看着这姹紫嫣红的比胡宅讲究多了。晃晃悠悠地当自己家晃悠,黄亮撞见了忙出来拦着。
“前面是少爷的书房,不允许外人来。”黄亮不认识杨文忠,所以话说得并没有多客气。对一个刚来就在人家府上到处乱走的人本就没有好感。
闻言瞬间来气:“什么外人,我是文秀的亲哥哥,陆家就是我家,怎么不能走。”
“原来是舅老爷,实在对不住,我是少爷的书童,几年没在府里不知道。”
“一个下人也敢跟老子指指点点,”端着架子骂道,“行之呢?怎么不出来见他亲舅舅。”
陆府竟然有这样的亲戚,黄亮心下鄙夷,可面上却是恭敬的,这几年跟着陆行之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这样的亲戚少爷恐怕不会喜欢:“少爷刚游历回来,正休息呢。”
“切,还说读书人,还要长辈亲自来见。”话说的酸溜溜,杨文忠早年读过几年书,不过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说罢径直往书房那边走,黄亮不知道该不该拦,先一步跑回去禀报。
“舅老爷?”逢年过节连个面都见不上的亲戚,当初投亲时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这种人无事不登门,“可拉到吧,亲戚还是他们不想认的,现在跑来干什么。肯定是听哥哥回来了攀关系的,不过他们怎么知道哥哥会有大出息。”
黄亮笑着说:“二小姐有所不知,大少爷如今可是鹿山书院的首席,掌院赞不绝口,但凡读书人都听过大少爷的名字。游历时好些次都是大少爷救大家于水火,文武双修状元之才,这可是掌院的原话。”
陆青予平时修炼深度宅,还真没听说。
看到无礼闯进来的杨文忠,陆青予好脸色都没给,别说叫舅舅了。
“行之,你是陆家长男,如今回来了是该管管陆家,就陆青予,你瞧她这态度是对长辈的态度?怎么还瞧不上舅舅了?当日舅舅好心帮你们看账本,担心下人动手脚...”
“多谢舅舅关心,不过行之觉得妹妹的态度并无问题,倒是有些人不请自来,强闯他人书房才有失礼数,”不等杨文忠说完,陆行之直接打断,少年如今比杨文忠这个做舅舅的还高,站起来逼人的气势压面而来,“当年可是舅舅不愿意认这门亲戚,怎么今日倒找上门来了。行之势小,帮不了什么,那些趋炎附势的心思最好都收起来,莫要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怂得往后缩了缩,心说这侄子怎么变得这么高了,好像真的要杀人一样:“你这说的什么话?舅舅是好心听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还带了根人参给你补补。”
薰儿低声强调:“三十年的人参,还是一半的。”
低声质问,不怒自威:“见利忘义,贪得无厌,嫌贫爱富之小人,不配为我陆家之长辈。送客。”
杨文忠就这么被黄亮赶出了书房:“小兔崽子要是没我当年给你娘找的亲事还生不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有本事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这种人圣上都不会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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