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骤然消失。
结束了吗？
面对屋子里走出来的男子，鱼鳞微微张开，战栗不已。唯独面对这个男人生不出丝毫恨意，只有恐惧和敬畏。
直到男子的身影往禁地而去，小鱼才从禁锢中解放，匆匆进屋子。
床上的混天已经被折腾掉半条命，原本快要痊愈的脊椎因为魔藤的苏醒而碎得一塌糊涂。
终是维持不住面上的淡漠，眼泪夺眶而出：“很疼吗？”
混天的毛绒绒的小脑袋想抬起来，最后无果：“没事，不疼的，小鱼姐姐。为了小鱼姐姐混天不怕这点痛。”
小鱼讨厌苏灿宁，大概就是因为，凭什么在这漫天的黑暗里只有她光亮一身。魔帝大人多爱她，黑暗侵蚀之时还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筑起一道洁白无瑕的罩子。
可凭什么她的天真，要用旁人的伤痛来换。
“小鱼姐姐，我讨厌她，”昏迷之前，混天蹭了蹭小鱼的手，呢喃道，“因为她好像以前的小鱼姐姐。”混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带小鱼回到家乡，让她做回以前的模样。
浑身一颤，瘫坐在地。怀念，茫然，悲伤，绝望......各种情绪明明灭灭。
苏灿宁给混天取骨针的时候发现情况完全出乎意料：“怎么回事？魔藤怎么苏醒了？！”魔藤一苏醒，失控要剥离吸附的骨头，最后将骨头搅烂，两个月的努力白费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好疼，魔后大人救救我。”
“仙子，混天的骨头还能再接好吗？”
抓狂地绞着快要秃掉的头发：“能是能，但是还得拔魔藤削碎骨，然后又养魔藤再来一次，很痛的。”
小鱼脸色发白，嘴唇蠕动半晌没说话。
混天艰难抬头，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混天不怕疼，拔除吧。”
苏灿宁自己都觉得疼，感觉骨头跟着一起颤动。最后将血淋淋的魔藤和碎骨掏出来，鲜红的颜色刺得眼睛疼。
“到底哪里错了？不应该啊。小鱼小鱼，还是那样再养一株魔藤，我去研究研究怎么回事。”
不可能啊，虽然是第一次操作，可步骤一步都没错，而且观察下来骨头恢复很好，结果一夜之间就毁了。第二次移植魔藤苏灿宁一百个小心，再三确认魔藤灵识是被抹除，不可能再作妖。
一个月后，魔藤又苏醒了。
“对...对不起。”将头埋在手臂里的苏灿宁一颗医修坚定的心动摇了，突然没有勇气再继续第三次。
反倒是混天撑着一口气安慰她：“魔后大人，我没事，还可以继续。”
“再等等，我看看是不是魔藤出了问题。”说罢回去抱着魔藤种子研究。
两次都是魔藤意外苏醒，这不可能啊，明明魔藤灵识已经抹了，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一双大手从她手里接过魔藤种子，指甲大小的黑核在他手中裂开：“这么多年，就算是极魔之地的东西，也该有些变化。”
这时候完全忘了两人之间的芥蒂，抬头道：“变异？”
沈牧寒放下种子，指尖撬动石桌：“也许。”
那就想得通了，说起来动植物进化变异是正常情况，这魔藤是在极魔之地取来的，苏灿宁修习的丹药资料也没个确切时间，说不清有没有落差。也许是魔藤变异了，抹除灵识后还能渐渐生出新的灵识。
好在养魔兽骨头的治疗方案也不止一种，只是其他方法要多花费些功夫。看来要换治疗方案了。
想通后终于重拾信心。
一个人若是连信心都没了，那才是真的毁灭。
瞪了沈牧寒一眼：“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端起桌上白玉茶杯：“要敲门？”
洞府根本就没门......
“出去出去，不想看见你，还有，放下我的茶！”而且还是我喝水的杯子。
伸手将她装牙舞爪的小爪子抓住握在手里，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笔直，指甲弯着月亮弧，揉在掌心几乎没有骨头般，柔软极了。
恼羞成怒地一掌拍出去，这一掌不留余力，半座山被轰塌，阳光照进来，落在沈牧寒完好无损的蟒纹玄衣上。
拍了拍肩上的灰尘：“下次攻击注意场合时机，以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咳咳！”顶着一头灰大怒，“滚滚滚滚。”抬起手，果然看见又加深的封印，简直气炸。
沈牧寒定定看了她良久，这才转身离开。轰掉的洞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没几天就完全闭合成原来的模样。
活着的石头，随便你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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