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只要他还活着,就始终是一个横在蜀汉和幽州之间的锲子。
就算他对外宣称和幽州已经撕破脸,但也要有人相信才行。
此时背靠在软塌上,王楚紧盯着庞涓,淡淡地说着:“你接着说。”
“诺!”应了一声,庞涓再次拱手:“当前局面,只有三个选择,第一,主公誓死抵抗,不过蜀汉已挥军三十万,又将虹乔城围困,胜算渺茫,一旦战败,臣只怕王家立刻就有倾覆之祸。”
“第二,加强与幽州孙家的联系,愿充当前锋,为孙家开疆辟土,只是孙家已然将幽州当做基业之地,不会轻易放弃,且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孙家决定出兵之时,虹乔城恐怕已被攻破。”
“第三,就是归降刘峰了,主公现在还有三十万人马,可以此为根本,保王家安全,臣愿为王家保驾护航,确保主公血脉延续。”
“真是忠臣啊!”
王楚听到这里,冷哼一声,他也算听明白了,庞涓从头到尾都是在保王家,而不是他,虽然这是最好的结果,却还是不甘心,语调变得浑浊,问着:“将军置我于何地?”
“臣常听闻有所为有所不为,刘峰已攻下扬州大半疆土,且晋蜀王位,心怀大志,想混元天下,这时正是求贤若渴之时,且刘峰对降臣向来优待,至今未曾出现诛杀降臣之事,侯景如此,陈霸先亦如此,主公归降于他,或许未来封侯封公也未可知。”
庞涓的一番话,说的王楚一怔,有些恍惚起来。
随即又是一阵大笑:“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莫非认为我心胸狭隘,认定刘峰会杀我?你我君臣三载,今日竟拿侯景、陈霸先来类比。
侯景实力低微,杀他有何用处?便是我,亦不会杀他,至于陈霸先,如今已被束之高阁,未曾有实权,混吃等死而已。
但我不同啊,我出身幽州,又领兵四十万来到尚海郡,刘峰会如何看待?
定会认为这是幽州的先锋,是要夺他基业的,岂能容我?”
猛地从软塌上站起,王楚双眼发红,大声呵斥道。
他认为庞涓在诓骗他。
庞涓可是来自战国时期,那是华夏战争走向残酷的开始,春秋时期所留下来的战争礼仪早就被抛在脑后,甚至已经不能用残酷二个字来形容了。
除了对士兵的杀戮,对于一切可能成为兵源的平民百姓也是大肆杀戮。
“兵者,诡道也”,双方斗力,斗勇,斗智,斗诈,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怎么残酷怎么来。
在这个时期走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天真到如此程度。
且一旦投降了,杀你仅是一句话的事情。
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这是真理,些许影响谁又会在乎?
大口喘着粗气,王楚突然感觉一阵悲凉,也许正如庞涓说的那样,归降是当前唯一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让家人存活下来。
……
“容我想一下!”摆了摆手,王楚脸色苍白,轻声说着。
另一边,看到王楚这个模样,庞涓心中一叹,却回想起王家族人几天前找他时的场景,突然感觉一阵悲凉。
此时的王楚,说是众叛亲离也不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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