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见她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事,心中不寒而栗。白莲教之所以被称为邪教,除了蛊惑人心起兵造反之外,确有让人感到邪门的地方。
张玉蝶说道:“若没有别的事,未亡人不便久留贵客。希望朱雀能够回去向二公子解说一二,我所作所为,都是万般无奈之举,二公子雅量,当能原宥我这许多莽撞的举止。”
朱雀点了点头,看她凄苦的神色,实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诸事已遂,便告辞离去。
不久,二公子进宫,将这一切禀明了皇上,皇上叹张玉蝶为奇女子,只是错入了邪教。好在如今她已不是邪教中人,对她便不再追责。
而周家之案却是已成定局,皇上金口玉言,岂能可以更改的?翻案之说则无需再提,只是命人将他们的尸骸好好安葬,以抚慰张玉蝶。
对于这样的结果,张玉蝶虽然不尽满意,但也无可奈何。人死如灯灭,以前的种种柔情蜜意,都随着周书尧的离去而化为回忆。
了却了此事之后,张玉蝶回了杭州,在西湖湖畔的一座尼姑庵中,落发出家,法号了尘。此后长伴青灯古佛,诵读经书,与白莲教再无来往。
西域仓央嘉措知张玉蝶事后,曾作诗曰: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张玉蝶既已离去,王府也恢复了安宁。
朱雀便向王府二公子辞别,并将王府金牌还给了他,二公子接过金牌后,沉思了一会,又递给他,说道:“这金牌你留着吧,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未知有何凶险,有了这块金牌,危难之际,可以随时差动衙门里的人为你办事。”
朱雀点了点头,将金牌放入怀中,二公子说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方能相见,朱兄准备去哪里?”
朱雀说道:“我在江南有些好朋友,数曾次邀我前去,都被我拒绝,此间事情即了,我也正好趁机到那边散散心。”
二公子说道:“我真羡慕你,自由自在,可叹我虽贵为皇亲国戚,却也不是随处可去。”
朱雀说道:“你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王公子弟的身份,这是否景色总是对岸的好呢?”
和二公子说笑着,他的心神却早已飞到那草长莺飞、烟雨朦胧的江南。
可是世事难料,温润的江南还没去成,他却先到干燥荒芜、廖无人烟的沙漠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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