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民兵拱拱手:“老爷,是平南王大军的消息,平南王攻破黑山匪老窝,斩杀黑山匪两千余,俘虏千余人,杀了玉面狐狸,熊寨三个老大,俘虏了黑豹子,正在南归,已经过丹水,到绪县了。”
“什么!”王通高声道,随后不可思议的问:“真的假的!”
“真的!小人以脑袋担保。”民兵连忙道:“小人亲眼看见王爷押着那些俘虏,好大群,前后排开都快一里地了!还见到军爷挂着玉面狐狸和三头熊的脑袋。”
王通惊呆了,说话都有些结巴:“那......那平南王呢,他们,他们损失如何。”
说到这,那民兵更是笑得开心:“禀告知府老爷,平南王那边没死一个人,去了多少就回来多少,一个没少!”
“砰......”王通手中茶杯掉到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滴个天老爷......”
......
京城,冬日,行人稀疏,真正的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天空黯淡无光,灰蒙蒙阴沉一片,来往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都走得很慢,街上没什么声音,人到压抑处,就会少说话,因为怕一开口,就暴露心中恐惧。
近日开元就是这种状态,莫名的阴影笼罩每个人心头,那片阴影叫完颜乌骨乃,女真一代雄主,雄才大略,悍勇无双。
穿过雪白街道,越过高高回廊,朱纱窗后,小炉温火,煮的却不是酒。
冢道虞喝着清茶,看茫茫雪景,他对面坐着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他曾经部下和学生。
冢道虞一生南征北战,累积伤痕满身,待到往年,他几乎没有一夜可以安睡,在疼痛中辗转醒来,所以精神不太好,大夫再三嘱咐不得饮酒。
这几日他精神更不好了,特别是听说完颜乌骨乃攻破上京之后。
他一身征战,说得上景国本朝唯一大帅,所以心里更是清楚,上京一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金国失去辖制,景国再无机会掣肘......
他因伤病,最近高老,朝中之事已经交给枢密副使温道离处置。
“此番完颜乌骨乃所为,确实出乎老夫预料之外.......冬日出兵,速克上京,此人可称一世之雄。”冢道虞身形清瘦高大,骨架很宽,指节凸起,长长手指导致茶盅在他手中不足一握,看起来别扭。
赵光华有些不服气:“大将军若是年轻........”
“也未必是他对手。”冢道虞淡然打断他:“为将者大忌斗气,不可失决心。兵事难料,老夫也未必是他对手。可难料归难料,要是年轻,我必会与他一战,可惜了。”
“弟子受教了。”赵光华拱手。
他说着看向回廊外的雪景:“且我景国时运不济,看外面人心惶惶,要是有场大胜,还能鼓舞人心,凝聚斗志,可惜平南王那场偏偏胜得太早......
长此以往,我竭彼盈,过几年金军要是南下,中原斗志全无,可能会一溃千里。”他说着摇摇头:“或许天意如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光华也微微叹气,他觉得大将军说得有理,却也无力回天,只能忧心满满陪他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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