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近一个月前——那个男人死在了西西里。”
“......”
他帽子上的金属球折射出月光,冰冷得像刀锋,将站在那的他割裂开来。
“BOSS。”
他说。
“「马尼亚可」......是你的假名吗?”
374
他猜到了。
从他开始讲述这个短暂的故事开始,我就知道他猜到了。
但是——
“里苏特。”我借着多比欧的口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我在给他机会。
讲讲看吧,里苏特。
“......是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毕竟BOSS用过的假名数不胜数,就连给曾经的女人留下的也是「索利特·纳索」这样的假名。”他深吸口气,“但是您愿意来见我,就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
“最初只是违和感,「清理」这件事,就是从热情壮大起来就在做的。调查您的身份永远是禁忌的一环,只要这样做,甚至只要有这样的意图就会被铲除。”他垂下眼睑,“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角色都需要您亲自处理。大多数时候,你会交给部下,这些部下不会从叛徒们那里去打探任何您的消息,也不敢这样做。”
的确。
如果每次清理都需要清理掉去执行任务的部下......那就太糟糕了。
我唯独回收了「马尼亚可」——他想这样说。
“仅仅是这样?”我问。
“......当然,还有别的。”里苏特继续道,“比如他不愿意被人看见他的头发——又比如,您的命令是......回收尸体。”
......啊啊。
原来如此。
除去那时的遮掩,在让暗杀组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以「马尼亚可」的身份「清理」了其中一个人,因此余下一人与马尼亚可只剩下两人——当然就只用回收两具尸体。
但是这点看起来太可疑了,就算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也太可疑了。
里苏特提出的都只是「点」而已——
原本这些点并不是漏洞,但是随着融合,产生了细微的错误。
他将十多年前的那个男人与现如今所发生的联系起来,将这样的错误被捕捉了。
如果是普通人,知道这些「点」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但是里苏特......
他谨慎而大胆地将它们串连了起来。
这个男人何其优秀......能够通过一次与多比欧的战斗解开关于我的谜题,如今又捉住这些蛛丝马迹猜到了这个身份的真相。
“——真是大胆啊,里苏特。”
我从不吝啬夸赞。
“但是......你有想过这样说出来的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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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又如何呢?
那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假身份,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既不能知道我的真实面孔,也无法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身份已经被彻底销毁,没有再被使用的机会。
安全的选择应该是将这个猜测藏在心里......而不是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而我相信......他也知道这一点。
里苏特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他低声开口:
“......是吗。我原本只是怀疑,但听到您的答复,终于确认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
就算我矢口否认......已经被扒出来的信息也是已经确认的,这样的举动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只是打算用来诈我就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了。
“对我而言......未来只是一个梦——也许那个梦过于真实了,但对现在,却的确没有发生。”
他说。
“甚至......对同样知道那个梦的您而言,也只是一个笑话吧。”
“......”
我没有回答他。
毕竟我与他的状态不太相同......他说是梦,实则是对他确实发生过的现实。而对我而言,就确确实实只是梦了。
未曾发生的、虚无缥缈的梦。
......啊啊。
我想起来了。
里苏特也是特例。
除了荒木庄那群人与荷尔·荷斯以外的「特例」。
被扭曲历史的世界在他眼里......究竟是何光景?
他拥有的记忆又是怎样的——
“我混乱了一段时间——却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
他继续说。
“BOSS......有相同的困惑吗?我会这样想。”
——你拥有了怎样的记忆?
——这的确让我感到好奇。
只是......
“里苏特。”
我低笑着,接管了身体,在开始产生变化之前开口。
“你知道的吧......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吧。”
你知道这样坦白的后果是什么。
是的——你很清楚。
你很清楚......我不会容忍任何一点危险存在。
那时候放任你活下去是慷慨、是玩味,但在这之间有一层薄薄的面纱,只要站在后面,就是安全的。
可你却偏偏挑开了它——
说想见我。
这样告诉我,只会有两个后果——
死亡。
或者彻底地、将那个项圈桎梏进自己的血肉。
他沉默地看着我。
他瞧不见我的脸......教堂门口不在彩窗投下的光能照到的地方,黑暗像一道分界线,横在教堂中间。
这是一层迷雾——
但他一定知道多比欧已经不在了,站在这的是我。
如果是里苏特——如果只是里苏特,大约会试试暗杀我。
对,他甚至......差点成功过一次。
但是他不只是里苏特。
他做过那个梦、抵达过那个现实。
他还惦念着这个「家族」,惦念着暗杀小队。
他无法这样做——正如同他没有向波鲁纳雷夫道出更多的、关于我的消息。
——对吗?里苏特。
我等待着他的反应。
而他确实给出了我想要的答复。
他垂下眼睑,却没有盖住颜色漂亮的双眼。
温驯又镇定。
“嗯,我知道,BOSS。”
——一如那时候我所见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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