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周昭明抿口茶,道:“寻儿,与花容斋合作也半月有余,生意如何?”
“父亲,京城进的十几匹丝绸卖出去大半。眼见着即将入冬,普通人家来扯绸棉布的也不少。”
周昭明满脸喜色,“那应该赚了不少?”
“并没有多少!”周千寻摇摇头,道:“咱家为招揽生意,丝绸定价比别人家低了近二成,绸棉布赚的也是寥寥。除去房租,货款,店面翻修费用及其他杂七杂八花销,这个月能保本便已不错!”
周昭明略显失望,不由叹气,“要不咱把价格调高?”
“昭明,你也是快到知天命年纪,怎么就不明白世上之事哪能一蹴而就!”
周老太太心思通透,明白周千寻是稳扎稳打,薄利多销,先把名声打出来,客人多了还怕挣不到银子?
“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着急了!”周昭明道。
周老太太对周千寻笑起,“你父亲身子恢复差不多了,小六最近闲赋在家。店就交给他们去打理,你就不用来回奔波。你总回娘家这边,怕是会惹王爷不高兴!”
萧元一倒不反感周千寻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他自己就天天不见踪影,哪有功夫顾及他人。只要周千寻不惹祸,他俩也能相安无事。
不过,店中生意基本稳定,周乾坤销售能力也已能独当一面,周千寻也是时候抽身,想一想生意下一步发展。
“是,奶奶!”
离开周家,天色还早,周千寻决定去花容斋转转。
绿弗今日本应与她通行,临出门时被府中琐事绊住。今时不同往昔,周千寻一人拜访安怀年终究不妥,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回温泉别院。
接上绿弗,周千寻便令车夫赶往花容斋。
与西边街市店铺萧条景象不同,东边街市似乎不受影响,依旧一派繁荣喧闹的景象。
在花容斋内堂坐定,喝下一盏茶,周千寻兴奋的向安怀年分享近日周家铺子情况。
与花容斋相比周家铺子生意就是小打小闹,可安怀年却听得认真,并会在适当时候稍作评论。
他在周千寻眼中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与他聊天很是轻松自在。
“适才你说近日要去京城进一批料子?”安怀年道。
“是啊,趁着年关再赚一笔!”周千寻笑起,仿若白花花银子就在眼前。
安怀年略略沉思后,道:“在下觉得此时买进昂贵丝绸并不是明智之举!”
“为何?”周千寻不解,“再过三个月便到新年,大家不都会裁制新衣吗?”
安怀年道:“可今年与以往不同!”
“有何不同?”
“战争!”
“漳州每年大战小战还少吗?”
“······”
见周千寻因争辩涨红了脸,安怀年笑起,缓缓道:“周姑娘应该知道,做生意与领兵打仗无异,要想取胜,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年关将至,商人抓住‘天时’囤积货物此乃常规做法。可‘天时’一旦没有‘地利’与‘人和’的加持,就会让你赔的血本无归!
此时漳州便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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