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又有一将看看众人,唯唯诺诺道:“漳州主城防御工事坚固,咱们退守城中再做打算?”
退守漳州主城?
这与将主城外各郡县拱手让出,有何区别?
若是以往有人发出此种言论,必遭他人唾弃,而此时,众将军皆是沉默,似乎在无声肯定此种说法。
“并各位大人!”一兵士慌张闯入议事厅,抱拳禀道:“营内兵士听说主将离营,任性大乱,纷纷卸甲要逃出大营!”
“传令下去,让督战队严防营中各个出口,凡是逃营者格杀勿论!”方正源厉声道。
他冷眼扫视一圈,忽的站上帅台,高声道:“诸位皆为军中将领,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众将士面面相觑,无人敢答。
“悬尸辕门,以敬效尤!逃兵三族永世为奴!”清冷略带残忍的语调,如同晴天惊雷突然乍起。
厅内众人,循声望去,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少年兵士缓缓走来,扬眉间眸若寒星,薄唇紧抿透着坚毅倔强。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议事厅!”一将发难,呵斥道:“还不来人,把他带下去!”
“慢着!”方正源抬手将上前侍卫斥退,眯眼瞧着眼前少年,道:“林元,你为何到议事厅中?”
萧元一面肃然,一脚跨上帅台,与方正源并肩而立。
台下众将士皆是错愕万分,不明眼前少年为何如此胆大妄为!
“你竟敢上帅台,下来!”
“你找死吗?”
“下来!”
萧元一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物,推到方正源眼前。
方正源凝神望去,顿然倒抽一口气,惊诧目光在萧元一脸上转了几圈,忽的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臣参见豫王爷!”
适才叫嚣将士见到方正源此举瞠目结舌,纷纷伸脖向少年手中看去,皆是气哽于胸,那分明就是豫王爷的令牌。
“臣等参见豫王爷!”
面对脚下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将领们,萧元一面上未有一丝波澜,用一种淡然却毋庸置疑的语调开口道:“将适才蛊惑众将退守漳州主城之人······拉出去斩了!”
“王······爷,饶命啊!臣是一时糊涂!王爷······”
跪倒众将只觉后脊寒凉一片,无一人敢抬首,直至那人哀嚎消失在议事厅外。
“众将听命!”
“臣等听命!”
“传本王令,凡临阵脱逃者悬尸辕门,其三族永世为奴。逃兵所在小队均处以连坐之罪,斩杀与营中!”
素闻豫王爷残暴狠戾,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帅台下,俯首将士沉默无声,就连呼吸都似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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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元一冷眼扫视一圈,清冷低沉的嗓音略有缓和,“凡在阵前勇猛杀敌者,奖黄金千两,将领官升一级,兵士连升三级!”
杀伐果断,奖罚分明,果然有将帅之风,方正源在心中感叹。
萧元一神色一稟,高声道:“本王誓与范县共存亡,你们呢?”
“臣等愿追随王爷!”
与刚才情况不同,将军们骨子里的军人气概被激发出来,热血沸腾间,纷纷用力抱拳,高声起誓。
直到此科,萧元一始终吊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几分。
他紧绷的嘴角舒展开来,一抬手道:“众将请起!”
萧元一弯腰,将正欲站起的方正源扶起,抱拳道:“未能告知实情,还请方大人见谅!”
“是老夫愚钝,贵则兄那般郑重其事的嘱托,臣就应该想到!”方正源赶忙回礼。
“报!”传令兵再次奔到厅前,将一信件双手递上,“刚翰跶人将此信一箭射上城楼!”
萧元一与方正源对视一眼,将信件接过,展开一阅,脸色瞬然阴云密布。
方正源接过,快速扫过信件,怒骂道:“这些翰跶人竟如此狂妄!”
原来信件上写着,若大盛守军能抵过三千翰跶铁骑的冲杀,他们便自动退兵,不再踏入大盛疆土!
“翰跶人向来毫无诚信可言,决不可轻信他们!”
此言论得到大部分将领认可。
翰跶部落野蛮凶狠,只信奉弱肉蚕食的生存理念。相信一个嗜血成性、毫无礼义廉耻的民族会信守诚信,就如同把自己的脑袋放进野兽的口中。
萧元一垂眸沉咛,片刻后抬首,目光坚定,“就如翰跶人所愿,准备迎战!”
“王爷,不可!”
“王爷,莫要上当!”
议事厅内反对声一片,众将觉得帅台上的豫王爷,虽热血勇猛,但终究太过年轻冲动,不够沉着稳重。
“那诸位觉得,若我大盛不应战,翰跶人会如何?”萧元一眼神锐利,反问众将。
会如何?
难道会转身撤退?
当然不会,翰跶人会觉大盛军队被自己震慑,只敢躲在城中窥探。
瑟瑟发抖的猎物更能激起狼群嗜血的**,他们会更加残暴狠戾,以雷霆之速攻入城中,烧杀抢掠,屠尽城中所有能喘气的活物!
萧元一从众将刷白的面色中看出,他们自个已经想明白了。
“我军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在援军到达之前让翰跶人不得向前再走一步!”
“是,王爷!”
方正源欣喜萧元一在此种危机时刻,还这般思路清晰,他双手抱拳道:“臣愿领一千五百名将士,迎战翰跶人!”
“臣亦愿!”
“臣亦愿!”
······
众将浴血沙场,奋勇杀敌的决心早已安耐不住,纷纷向萧元一请命。
此时此景,萧元一终露出满意微笑,语气平和道:“诸位不要再争!此战由本王亲自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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