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君子自然是君子的做法,而对待下面这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地痞流氓的无赖做法最有效果。
这是萧元一跟邢望春学的。
“大家不愿意交钱也无妨,”萧元一回到座位,悠哉的喝口茶,“但被流民打家劫舍,本王绝不会派一兵一卒!”
他话说的轻松,可听话之人确是胆颤心惊。
恐吓!
毫不掩饰的恐吓!
不要脸的毫不掩饰的恐吓!
商贾虽然生活奢华,锦衣玉食,但在大盛却是妥妥的弱势群体。商场上练就的精明头脑,让他们很清楚与官府做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萧元一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年纪轻轻城府极深,手段狠辣。不像是秦汉易贪得无厌,用金银珠宝就能将之打发。
与萧元一硬碰硬必然死得很惨!
翘起二郎腿的萧元一,唇角噙笑,威逼恐吓的效果已很明显,悠悠开口道:“本王最后再问一遍,有关流民,你们是想招安还是镇压!”
“招安!”
萧元一话音刚落,就有几人迫不及待做出选择。
显而易见,善于算账的人都能看出,招安所花费的银子远远小于镇压。
那接下来,就是捐多少的问题。
赵谦开了个坏头,只愿捐出五十两,后面的人只会以他为上限,一个比一个捐的少。
萧元一有些头痛,吃不准到底先拿谁开刀,才能达到自己心中满意的捐款数目。
“王爷,在下来迟了!”
温和的嗓音在正厅门外响起,众人纷纷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温润如玉的白衣青年,正大步流星的疾步而来。
原是花容斋的少东家,安怀年。
银子捐少了王爷不高兴,银子捐多了惹得同僚白眼,出头鸟不好做,弄不好就里外不是人。厅内这些个老人精正发愁呢,见安怀年来了,干脆将难题抛给他。
“安公子,你来得正好!”赵谦热情的将安怀年拽到身旁,和颜悦色道:“招安流民,你准备捐多少?”
话音落,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唇畔浅笑的安怀年身上。
安怀年与他们不同,京城人士,富甲一方,认识的达官贵人多如九毛。会害怕一个只能在漳州本地耍威风,失势王爷恐吓?
他们寄希望于安怀年,认定他会与萧元一抗争到底!
“王爷,在下认为招安流民是一大善举,”安怀年萧元一作揖行礼,神情酌定,“在下愿捐白银一千两!”
此话一出,亦如平静的海面掀起了巨浪,再坐每一位都是瞠目结舌。
“好!”萧元一拍桌而起,踱着步走到安怀年身侧,拍着他肩膀,意味深长道
:“安公子当作表率,你肯为漳州安定出力,本王亦不会亏待你!”
安怀年微微垂首,字正腔圆道:“能为王爷分忧,是安某的荣幸。”
富贵老爷们个个泄气如皮球,背地里将安怀年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一遍,明面上却不得不和颜悦色,争先恐后的报出自己要捐白银的数量。
“在下愿捐白银八百两!”
“在下捐六百两!”
“八百五十两!”
“七百两!”
······
萧元一对现在的结果很满意,他瞥了眼一个劲擦汗的赵谦,唇角噙着的笑中带着几分戏谑,“赵老板,你虽只捐五十两,但本王还是会记住你的好!”
最后一个“好”字故意拉了长音,意味深长的使赵谦坐立不安,他呼的起身,快步走到萧元一面前,行了个大礼道:“王爷,是小的目光短浅,不如王爷看得长远!小的······小的,愿再捐出一千两白银!”
“好,赵老板,本王深感安慰!”萧元一笑着起身,向厅门前侍卫喊道:“去马房,把本王亲手做的马鞍拿来!”
“是,王爷!”
侍卫腿脚麻利,很快就捧着一个崭新的马鞍,疾步走到萧元一面前,递到他手中。
“赵老板,您是做马匹生意的。自是知道好马配好鞍的道理,这副马鞍是上好的桦木与牛皮制成,可好废本王一番功夫!”
“这副马鞍,小的必将好好珍藏,绝不辜负王爷厚爱!”
赵谦毕恭毕敬将马鞍接过,心中不由叫苦,萧元一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其实不就是叫他以后鞍前马后好好听话!
萧元一挥了挥手,语气十分体恤,“各位都是大忙人,本王这儿也没什么事了,都早些回吧。本王不像你们,手里余钱多,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瞧这话说得,该要的钱也都要了,该表的忠心也都表了,他豫王爷就是本次最大的受益者。夹枪带炮心狠手辣,将他们身上的毛扒光,临了还揶揄一番。
留下吃饭?
谁敢吃他的饭不就是找死吗?
“王爷,告辞!”赵谦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了银子又丢了脸面,自是一刻都不敢对待,麻溜的告辞跑的飞快。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告辞,生怕再多留一会儿,身上的血都要被榨干!
正厅内的人走的七七八八,唯一一人纹丝不动,始终笑容可掬。
“安公子,怎么不回啊?”萧元一说完这句话,直直的望向安怀年,就等着他开口。
安怀年神情淡然,微微垂眸,在抬眼时眸光流转,道:“王爷今日好智谋!竟能从这帮老狐狸的牙缝里抠出银子来。安某佩服!”
“那你呢?”萧元一对眼前的男子越来越感兴趣,“你是故意姗姗来迟,要帮本王当这只‘出头鸟’!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王对你感恩戴德吗?”
安怀年轻笑出声,摆了摆手,“王爷误会!安某绝非此意。七此次帮王爷,就只是想让您再次看清,安某并不是您的敌人,而是您的盟友!”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60067/2029544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