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没错,有错的是······”
常庆抬头直视萧元一,双眼却失去焦点,像是被蒙上一层连光都透不过去的黑布。
“嗯······”
萧元一闷哼一声,一股寒意从左腹部蔓延至全身,最后将他加速跳动的心脏包裹住。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使劲眨了眨眼,萧元一才看清,一把匕首尽数没入自己腹中,就连一丝刀刃的寒光都看不到。
“你······为何······”
剧痛随之全面袭来,萧元一双手紧紧握住常庆的双肩,眼眸中迸射出震惊与疑惑的光芒,他怎么都不相信,真心相待的人,为何会对自己拔刀相待?
回答他的只有一张冷然面孔与失去光彩的双眸。
哪怕两个单薄肩膀被捏得“咯吱”作响,都没能唤回萧元一记忆中那个爽朗的孩子。
“王爷!”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周千寻,总是挺直脊背的萧元一,突然佝偻着身体,似是摇摇欲坠。
在萧元一倒下的那一刻,周千寻一个跨步将他接住,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其跌坐在地上,萧元一被她揽在怀中。
“常庆,你为何要这么做!”
顾不上双臂折断般的疼痛,周千寻怒瞪着双眸,大声质问常庆。
此时,常庆已被容玄止住,手臂被反扭,脖颈上的青筋狰狞凸现,他唇角却勾起一丝凄然。
“他杀了我家人与朋友!”
“王爷没有!”
“他有!”
常庆如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疯狂扭动着身体,撕心裂肺高喊着。
“你······”
“寻儿!”
萧元一全身抖如筛糠,胸脯极速起伏,像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阻止住周千寻。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溢出。
周千寻突觉一手温热粘稠,抬起手,刺目的红色令她眼前眩晕。
“去请郎中了吗?”她嘶喊道。
绿弗慌忙应道:“林管家已经去了!”
“王爷,您在坚持下,郎中马上就到!”
周千寻拼命咧开嘴角,想给萧元一一个安慰的笑,却哪知先尝到泪水的咸味。
萧元一面庞上已看不到血色,在眼前即将被黑暗侵袭之时,他异常艰难的看了一眼常庆,向周千寻摇了摇头。
“王爷,王爷!”
眼见着怀中人阖上双目,周千寻内心山崩地裂,呼吸像被阻隔,眼泪如决堤洪水汹涌波涛。
“四夫人,王爷只是昏过去了!”
绿弗见周千寻面色惨白,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生怕她再出个好歹,慌忙试了萧元一的鼻息,安慰道。
“绿弗,郎中怎么还没来?”周千寻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一个劲向绿弗询问。
绿弗起身,“奴婢去瞧瞧。”
她刚走到房门前,就见林贵则拽着王府的郎中,急匆匆赶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单兰旖一跨进房中,就直奔昏迷的萧元一
,若不是绿弗拦着,她就会扑倒他身上。
“三夫人,王爷被刺伤了,先请郎中过来医治。”
“你这个贱婢,敢拦着本夫人!”
“单兰旖,你想王爷死吗?”
“你······”
听出质问自己的人是周千寻,单兰旖刚想发火,一双盈满愠怒的眼眸,让她不寒而栗。
“除了郎中,所有闲杂人等,统统退下!”
一股威严凶悍的气势,围绕在周千寻周身,不容在场任何一人反驳。
府中郎中饶过呆若木鸡的单兰旖,快速为萧元一诊治,“四夫人,摁住王爷伤口,小的来拔刀!”
听完这句话,周千寻恍惚片刻。范县之战,萧元一受了箭伤,同样是她为他按住伤口,让顾璟拔出残箭。
如今······
他会没事的!
周千寻打起精神,依照郎中所言,双手摁压住匕首四周。
“一、二、三!”
站与一旁儿的绿弗,在郎中拔出匕首那刻,心惊的转脸闭眼。
她再睁眼时,匕首已然扔在地上,周千寻面染鲜血,却依旧淡定自若的帮郎中一起为萧元一包扎。
绿弗长出一口气儿。
“三夫人,刺杀王爷之人是谁?”
熟悉的声音,在周千寻耳畔回荡,她蓦然回首,抬手拭去眼睫毛上沾染的血珠,看清与单兰旖交谈的人是······
王锦晨?
“他,就是他,快把他抓起来!”单兰旖尖细的嗓音,高喊一声,刺耳且揪心。
王锦晨虽表现的一脸惊诧,可他唇角若隐若现的笑容,令周千寻心生疑惑。
“把他带走!”
王锦晨一挥手,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捕头,就冲向容玄,要将他压着的常庆拉走。
容玄眼底泛起寒光,拖拽着常庆向后退了几步,让他们扑了个空。
“容玄,你这是何故?”单兰旖被容玄此举激怒,厉声道:“难道你想要包庇他!”
容玄冷笑道:“三夫人,没有王爷的命令,这人不能离开豫王府!”
“他刺伤王爷,罪大恶极,就算不离开豫王府,也要立即处斩!”单兰旖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常庆碎尸万段。
容玄不再多言,只是护住常庆,不让其他人靠近半步。
“容玄,王爷平日待你不薄,你应该立即手刃刺杀他的人!”单兰旖阴狠道:“你莫非是他的同党?”
这种无端指责,对容玄来说,简直是侮辱。
他愤怒异常,“休要血口喷人!”
“恼羞成怒?”单兰旖讥讽一笑,朝身旁之人挑挑眉。
王锦晨向容玄拱拱手,“王爷被刺,本官作为漳州知府,必然要查明真相,惩治行凶之人。还望容公子莫要妨碍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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