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没有想到客座上的司徒兰亶饶有兴致看着盈持,支颐忽然开口:“得亏这小丫头精细。”
胡詹事正悄没声息地退下,还未走远,闻言登时脚下一个趔趄。
而素辙的脸像被做鞋面的面糊抹了似的,气得假笑都出来了,他今儿算是自作孽么?
拿余光瞥了眼那边木槿树下,正换了水坐等重新煮沸的盈持,越发想取她狗命了。
因而随便叫人上来清歌两曲,未几,冰着脸端过盈持奉上的茶水,然而一杯茶饮尽,素辙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挑刺!
最后拿挫败的冷眼看着盈持:“方才还未沏茶,先挑水不好,我当你有什么大能耐,也不过如此。”
将喝干的茶盅重重地放回几上。
盈持原本恭谨地垂着头,闻言不由得抬眼,目光在素辙脸上审视地打了个转,平和地问道:“世子爷喝着哪里不好?”
却忽见素辙笑容诡异地道:“现在连个屁都不是的小丫头都敢随意冒犯本世子了。”
盈持忙收了视线,“惶惑”地道:“请世子爷息怒。”
不料素辙身后忽又转出一名大宫女来,居高临下指着盈持怒斥道:“这是什么规矩?谁纵你犯上作乱!世子爷跟前,岂容你大呼小叫,卖技逞能?方才竟还敢直视世子爷,既冲撞了贵人,不赶紧磕头认罪受罚,竟一句息怒就想脱罪,这等无赖,有没有把天家骨肉放在眼里?”
盈持不禁抬眼往天边瞧去,倒是满天星斗,好夜色!
“啧,不过是个小丫头!世子可是龙子龙孙,何必太过与她计较,没的失了身份。”
这一回,盈持听到了,不免朝司徒兰亶看了眼。
只是司徒兰亶也在打量她,很快又道:“茶沏得不错,这心也细致,只你为何长得这么黑?”
说着,还一脸惋惜的样子。
你不必为我感到遗憾,盈持心道。
盈持原本就对自己的相貌没什么自信,被挑剔得多了,不免也麻木了。
死猪都不怕开水烫,她都死了两回了。
然而盈持不介意,素辙却乐了,看向池羲光道:“你尚书府上没人了么?”
池羲光手中扇子不慌不忙地扑了两下,不要脸地问:“怎么,世子想送我两个美貌的丫鬟?”
可到底微不可见地撇了下嘴角,心下极其不悦。
素辙轻哼了声,脸若冰皮,反去问他身后那名大宫女:“这要是在我们府上,通常是如何处置的?”
答曰:“这么丑又这么放肆,连规矩都学不好的丫头,轻则发卖,重则杖毙。”
“这有什么趣?”素辙笑向池羲光道,“今儿既然来了,咱们总要寻个乐子耍耍。”
说着,拍了拍手,很快胡詹事领着人押着一男一女两个半大的孩子上来,让他们跪在地下。
那俩孩子躬着身子低着头,看不清面容长相,瞧身形一个不过十二三岁,一个八九岁的样子,衣裳破旧,发髻枯暗,那男孩子的鞋子还破了几个洞,脚趾头都露在外面。
“这两个官奴,也是昨儿犯了事的,我正愁怎么罚他们呢。不如这样,我出两个,你也出一个凑个数,咱们耍耍?”只听得素辙和池羲光商量道。
“怎么来?”
“你素日练不练弓箭?把他们扔到水里,咱们围着那水练几下,就像打水鸭子那样,看谁的箭中的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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