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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踪影

官道上,马车拖着长长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里渐行渐远……

自从知道,女子的那个约定之后,夜陌每天都要出城呆上几个时辰,虽然他已经没有太多神思。

“魅刹,带他回去吧。”

楚云和魅刹一同从桃林里走了出来,他偶尔也会来,从元宵出门他就一直没有回王府。魅刹将人抱走,留楚云一个人在树下,再怎么等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只是守着最后一丝虚无的希望。夜陌几乎每天都强撑着身体,仿佛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即使这样他还是在坚持,那么自己也会和他一起坚持。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北方传来佳音,等待女子回来赴约。

同样,源家上下也在等待源霖的归来,收到儿子返程的消息,源母也是望眼欲穿。自从源霖离家后,她每日都在祠堂祈愿,短短一个半月,这位母亲就苍老了许多。

“源家的列祖列宗啊,妇人源文氏在此祈求,求列祖列宗保佑霖儿,平平安安地回来。”源母虔诚地祈祷着,丫鬟玉麝在一边候着,也不打扰。这几个月,夫人连小少爷的功课也不爱过问了。自从三少爷走后,府里的人从来不敢在老爷夫人们面前提起少爷,生怕触怒了老爷夫人,渐渐地整个府里都冷清了起来,丝毫没有相府大家的热闹了。

源父在祠堂外徘徊了一会儿,终究没有进来。只要他的夫人能够不再忧心,只要他的儿子能够回来,尽管那女子的来历再不明,源家也会接纳她。源父似乎已经看淡了,其实他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封信,不过是为了骗源霖回家,至于那女子的踪迹,源父根本就无从得知。他利用了儿子对自己的信任。没有那封家书,源霖或许还能找到女子,他已经在梨州了,再有一天的行程就到神女峰了,再向北几天就到草原了。

北国雪山,极寒之处,有一冰雪消融,绿草如茵所在,唯有一株花,晶莹明丽,终年不谢,是集天地之精华,采日月之灵气而生,食之蕊可益身体,亦可解百毒。

冰天雪地,一抹白色的身影摇摇曳曳,一小步一小步,强撑着还是倒在了雪地里。她几度昏迷,躺在雪里的身体已经冻僵,她好像听见了风声,呼……呼……许久,她又睁开了眼,眼前仿佛有了颜色。女子挣扎着爬了起身,朝着那片绿色迈去,直到她走近,她才确定,被绿色拥簇的那株就是天山雪,它吸收了周围的寒气,滋养了一片芳草。天山雪没有鲜艳的颜色,却格外艳丽。女子轻点脚尖,飞落在天山雪的旁边,正当她伸手要去触碰花叶的时候,一股暖流从脚底涌入身体。此时,周围的绿色一寸一寸的消失,它们渐渐被冰冻,连一片叶子都看不见了,手边的这株银花也几近凋零,女子慢慢伸出手握住那花茎连根拽下,于是提步朝山下飞去。

女子日夜兼程,还是花了一个多月才来到这草原,回去的要更快些才行。李开的时候,那位先生告诉她,夜陌撑不到三月了,她怕他等不到自己回来。

生死门,雀奴将消息传回翠鸢阁的时候,夜陌迟迟没有回应。魅刹走到夜陌面前,将从信鸽脚上取下的纸条递了过去。夜陌内心是恐慌的,看完得知女子平安,才稍稍心安。她万不可出一点差池,不用多吩咐,魅刹和门中众人已是心知肚明。

“门主,魅影来信,草原又出现了雪女的传闻。”雪女是草原的一个传说,许多人不惜花大价钱,想从生死门这里获取有关雪女的情报。不过此时,夜陌已经无暇顾及了。

开春以后,这里的数十亩桃树,渐渐都打了花苞,夜陌每天都来这里等女子回来,经常一等就是一天,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只是记得,这些桃枝在暖春里开出了第一茬花,然后在半个多月里便开遍了整个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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