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出了口,江暮卿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下来,好像说出那番话的不是自己一般。她从俯身的姿势慢慢直起了身子,随后就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言尽于此,之后究竟如何安排,还是看祖父自己。”
说罢她转过身去,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头,留下江厉在原地忍不住深思,直到许久之后才离开了琼华轩。
长公主府的宴会一过,也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江家的主子下人们这几日可都忙得很,也就只有琼华轩这边整日里十分悠闲。
毕竟定北侯府遇到这种事情,只留下这么孤儿寡母的,也着实没必要在准备什么交换的年礼。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等到二十七那天,江暮卿又带回来六个人,两个是顾氏刚回皇都买的,在府中伺候也有不短的时间,另外四人一个是府中原本的二管事,三个是还算忠心的护卫。
“卿儿带你们回来,想必也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了,我这里也就不再赘述。只有一点我须得再提一次,那就是如果有人起了异心,就还按照定北侯府原本的规矩处置。当然,若你们做的好了,赏赐也必定不会少了你们。”
顾氏对六人一阵恩威并施,原本江家大夫人那里拨来的八人也都在旁听着,算是一同警醒。
定北候府规矩虽然不多,但赏罚却是极其地分明,而那六人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还愿意回来就是惦记着曾经的情分,此时自然一一应了下来。
顾氏这才叫他们都各自回去,琼华轩中事情不多,二管事自己安排便可。
“那两个贴身服侍的人如何,娘应该最是分明,可今时不同往日,也难保她们还会像之前一样忠心。但三个护卫是跟着父亲从溟州一起回来的,比其余人都要可信,娘若有什么不好让太多人知晓的,也可直接吩咐他们。至于管事孙伯……以往我就瞧不透他,只知晓爹对他十分重用,却不是我喜欢的性子。”
孙伯面上时常挂笑,给人一种八面玲珑之感,而他的为人处事也确实让人挑不出错,作为府中的管事自然是够的。可江暮卿却不大喜欢他笑中的深意,好似时时刻刻都在谋划着什么一般,若不是江崇安生前对他十分重用,江暮卿恐怕也不会让这样一个人刘在母亲与妹妹身边。
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盯着才行。
心中这么想着,一时半会也做不出什么抉择,琼华轩就这么留下了十四个人。
只不过又没两日,原本那八人中有两个被抓住跟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有所联系,顾氏干脆把一众贴身服侍的丫头都召到了面前来,大冬天就跪在院子里。
“按照定北侯府的规矩,泄露主子的行踪,拿府中之事去与外人乱说,该如何处置?孙伯,你且与他们说说。”
孙伯之前就是管事,虽上头还压着一个人,可规矩也记得十分清楚,当即就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轻者处以杖刑二十,罚三月月钱;重者按奴籍
变卖,自此脱离干系。”孙伯说完还不忘又补充了一句:“忘了与姑娘们说了,在咱们身边服侍的人,那卖身契书上都会去官府改成良籍,为的就是姑娘们的大好前程。若真一时糊涂害得自个儿从此就成了奴婢,一辈子身在下贱,岂不是不值?”
此言一出,有心思的人心生惧意,没心思的人也期盼起来,一时之间脸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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