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难道就没有恨吗?
这句话卓钰说的很轻,似乎就只是顺口提起,而不是真正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是从来也没有人这么问过江暮卿。
因为前世的她太过狠厉,一个把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了战场的人,谁也不敢问她心中是否有那份刻骨铭心的恨意。
可此时卓钰却这么问了她,就说明自重生至今,她所表现出的都有悖于旁人眼中她应该做的。
卓钰是个什么人江暮卿不清楚,只是她心中确定的是对方绝不会站在皇帝那边,是以此时微微一笑,却又反问了过去。
“我瞧着公主性情直爽,若遇着与我同样的变故,恐怕就直接打回去了吧?”
卓钰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起,便也遵从本心回道:“那是自然,让我屈居于仇人之下,倒还不如叫我就此殉国。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不会做卖国求安的逃兵。”
“公主说的对,如若有外敌入侵,皇室必定会战到最后一刻,哪怕是负隅顽抗,哪怕是强弩之末,公主也会跟这个国家共存亡。”江暮卿说着慢慢收敛了笑意,一双眼中虽没什么情绪,却叫人看着就不由得觉得胆寒。
“可我却不同,我说随着我那定北侯府共存亡,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对于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人而言,唯有活着才能找到报仇雪恨的机会。”
话说到如此地步,卓钰也明白过来两人本就是不同——她代表着的是明沧的皇室,手下有千万大军,可江暮卿有的就只是自己一个人。
“我能帮你,”卓钰不知为何起了兴致,突然这么提了一嘴,“明沧原本忌惮的就是你父亲,如今大祁皇帝斩断了自己最为尖利的一只利爪,就算是解除了对明沧的桎梏。你若与我同盟,等我明沧拿下了大祁,我会让人把你的仇人全都押送到你面前,供你处置。”
这个条件可谓是十分丰厚,恐怕听见的人一个没想明白,就能够答应下来,可是江暮卿想的够多也够明白,此时摇了摇头,甚至有些放松地靠上了椅背。
“公主不必试探我,如你之前所说,这大祁是我爹曾深爱的国土,他一生的心血尽数倾洒在这片土地,连他的骨灰也长眠在各处,看着大祁的荣辱兴衰。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却不能让战火波及到那些无辜的子民,否则我爹终将不能安心。”
“可他的一腔热血却从未得到回报,不是吗?”卓钰反问她。
江暮卿却明显不大赞同她的说法,“连公主这样的敌军都能记得,我想溟州的百姓也必定都会记在心中,何况他所做的不过都是从心而为,不需要旁人对他如何赞赏。”
此言一出,见卓钰似乎还要将她说服,江暮卿只觉得有些好笑,干脆也把话挑了个明白。
“我知晓公主的意思,其实说来说去你不是想要同盟,只是为了试探我罢了。可你想要试探出什么?想看我被仇恨蒙蔽双眼的蠢样?还是想让我为你所用?我不是个傻子,大祁就算没有了定北侯,也还是
溟州太守常秋茂,那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上的人,纵使不如他,也足够与明沧胶着个一二十年,除非明沧真的举全国之力来攻打大祁,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者,明沧有的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我就算是定北侯的女儿,对于公主而言也不算什么大材,公主与我同盟无用,最多就是再过两日的比斗中稍加放水,我估计公主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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