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那把梨花长枪确实不是出自于江暮卿之手,可因为用了足足有十年的缘故,其中大致的构造江暮卿虽然还算清楚,可图纸上本来也就省略了许多她也摸不清楚的细节,老人能做出也实属难得。
可也正是因为此物并非出自她手,江暮卿一早就想好了如若有人问起图纸从何而来,她就说是偶然所得,可此时老人却直言说她偷盗,就更让她觉得疑惑。
于是她干脆抽了个凳子到老人对面坐下,还未看他,就先问了一句:“为何不能是我自己设想?”
话音刚落她抬眼,却被眼前所见的老人吓了一跳。
与之前刚入门时所瞧见的不同,他遮掩在暗处的半边上身几乎都被烧伤,露出的手萎缩干枯,而他的下身却显得有些空荡,若不是那双穿得歪扭皱巴的鞋,只怕无人知晓他还有腿。
“能想出这种东西的人,必定是得十分熟悉武器的制造,你年岁太小,手上又只有习武时所留下的薄茧,断不会是亲手铸造过武器的人。”
老人说着,又用那只明显已经变形的手颤巍巍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冷淡地抬眼看她。
“我这身上的伤,是当初不眠不休铸了三日的刀,最后大成之时欢喜太过,才被灼烧至此。瞧瞧我这般模样,你就知道研究这些的人都是如何疯狂。你没那份疯狂的劲儿,想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江暮卿显然没料到她这一身的伤竟是如此所得,可即便为了自己的喜好伤到如此,他却仍是热爱,实在让人钦佩。
然而仅看今日之事,江暮卿又试探着开了口,“那图纸难道不能是我光明正大地从旁人手中得来?老人家非说我是行偷盗之事,未免太过了些。”
听得此言,老人却嗤只笑了一声,“从旁人手中得来,则或为友人相赠,或是重金买下,这无论如何得来的图纸都只会是更加详细的东西,而不是只说片面,不明就里。”
他说这却又拿出一张叠地方正的纸来,从那工整的边角来看,和他外表的邋遢随意不大相符,可见仅仅只是一张纸,他就已经宝贝地不行。
“此物乃是半年前的一个想法,我花了足足有六七个月的时间,才能够细化到如此地步。你这图纸就像是简化了我的思绪,增增减减,多了我想不到的,却也少了最重要的细节。”
图纸画的十分详尽,那梨花长枪陪伴了江暮卿十年时间,只这么粗粗的看下一眼,她就明白老人并没有糊弄自己。
可见前世这柄武器确实是出自他的手,但为何辗转到了自己这里,却又找不出送来此物的人,这究竟又是为何?
心中想不明白,江暮卿一双秀气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可对面的老人也不知是想了什么,一句话竟然为她解了惑。
“你这图纸送来的时间未免也太玄乎,前些时候那小将军得知我手中正在做一件枪,就巴巴地跑过来拿以往恩情软硬兼施
,非要我把这枪做好了给他。我老头子懒得欠人情,这梨花枪本也是无主,送他无妨,却没想到你这图纸一来,我这人情就没还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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