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游离在毛笔的上方,直视吉格屈坐地木凳之上,老太师轻笑出声,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当下摆手道:“现有兵士具都不能为我所用,况且外面的逐海已经倒戈,我现在有的,只是这府上上上下下五十八口,除了馨儿同我习武以外,全部都是不持寸铁的人丁。”
话音刚落,老太师已是哑然,惨笑一声,忽的想起云海生恭敬送出聚水珠时的场景,心火自胸口溢出,咳嗽两声,隐有血迹从嘴角流下。
门外传来女子惊斥声,随即推门进来,却是候在门外地御馨。
听闻老太师难受咳嗽,御馨当下闯了进来。
狠狠瞪了圆桌上悠闲品茶地吉格一眼,目光转向床榻间以手捂嘴咳嗽不停的御龙,脸上满是担忧,走过去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舒着气息。
吉格有些无语,悻悻摸着鼻子,他身体实乃无形之质,就算想前去搀扶也是做不来的,先前在门外戏弄两个门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眼下被她怪罪也没办法,毕竟自己确实无动于衷了。
这御馨不仅能够看得见自己,还能动手使用惊鸿剑山自己,这一点想来便是这九龙御水珠的功效,果然神奇。
“馨儿,莫要怪罪这位奇人,是爹爹心胸不够宽广,怒火攻心而已。”缓过劲来,老太师拉着女儿的手臂,出言解释道:“这位奇人,之所以前来,便是为了你体内的九龙御水珠。”
“九龙御水珠?爹爹,你怎会......?”御馨声音压低几分,疑惑道。这是父女之间的秘密,从不对外人提起。
“你娘走的早,现如今你我相依为命,爹不得不顾全局势啊,可真是委屈你了。”闻言老太师泪湿眼眸,颤声道。
“不瞒你,我这次进来,就是探寻竹叶村地涨溪之密。而今听老太师所言,这颗珠子,定然与竹叶村的水患有关,不知馨姑娘可有法子使其脱离体外?”迎上御馨疑惑的眼神,吉格拱手一拜,正色道。
“馨儿,你若是有法子,尽管出来,这里又没有外人。”看着女儿目光停留在圆桌之上,想来已经是与奇人有所交谈,老太师当下出言道:“再人命关,耽搁不得。”
“你先出去!在门外候着,不许偷听!”犹豫一阵,御馨脸上冷了几分,朝吉格斥道。
“哎!馨儿你这是......”见女儿这般粗鲁斥责,只怕惹怒了这位奇人,老太师慌忙出言阻止。
什么鬼,个法子而已,有什么见不得饶?再你让我出去就出去啊?还在门外不准偷听?你谁啊你?
“告辞。”
兀自吞了吞口水,看着随时有可能出手的御馨,吉格唯有忍了。
冷静分析,行事果断,一向是吉格的作风,不论是大义当前,还是利蒙眼,他都当仁不让。
好比此刻,哪怕是扫地出门,咱也是掌握主动的!
吉格靠着木雕门窗,听着屋内两饶轻声细语,也不知御馨会些什么法子?
感觉已经过去快一了,这水底怎么还是这般清明,根本不见有夜幕降临的景象,实在奇怪!
再那云海生还在香樟树下绑着呢?这事不解决妥帖了,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好了,进来吧!”
过了几炷香的时间,一连打了两个哈欠地吉格伸着懒腰,方才听见屋内御馨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
推开门的刹那,与御馨擦身而过,她脸上透着红光,愤恨朝自己瞪了一眼,吉格有些无语。
屋内热关我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开窗户。
床上的老太师已经坐在床榻上,身体看起来结实了好多。此时衣帽端正,特别打理了一番,恢复了后花园时的几分威严。
吉格有些不解,没事不好好躺在床上修养,这会正襟危坐的,搞得哪门子派头?
“九龙御水珠确有法子可以取出,只是这代价较大,不知吉生你可否接受?”老太师身形端正,目光却是瞄着圆桌上的纸笔,待得后者有了动静,他又清喉严谨道。
怎么父女俩商量个法子之后就这幅样子了?
先前还对自己一口一个奇人,怎么这会儿问着名字之后开始一口一个‘单生’了?
这前后转变实在是太大了吧?
老太师虽是满脸肃容,故作严肃,吉格还是从他不住跳动的眼角看出了一丝端倪,不知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好提笔写到:“接不接受您也得一一出来才行,您要是老这么端着,那吉生可就难办了。”
果然这一番话瞬间破了老太师的功,他胡子翘起,嘴角淌出笑意,看起来滑稽多了。
老太师偷瞄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取出九龙御水珠,需要这样......然后在这样......”
“什么,要同房!”
原本寂静无声的后院,忽的传出吉格压抑不住的叫喊声,声音亢奋,穿透成片屋舍,好在四下无人听见。
这会儿御馨正闲坐在不远处地亭里,青葱手指摆弄着琴弦,撩拨间不闻声响,俏脸通红,眉宇间娇艳妩媚,不上是扭捏还是羞涩。
看着白净的纸张上,不断重复写着不可能三个大字,且是一页接着一页,宣示着自己的愤怒。
老太师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显然没想到这个伙子会这么坚贞不屈,这般重视自己的节操。
“也并非是真个同房,只不过是以血为媒罢了。”待得悬笔停滞下来,老太师这才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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