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九古狸吞噬猛犸象内丹自爆而亡,武师本想着将这兽潮相斗的场面与刘海生交代一番,再吹嘘一下自己怎么英勇杀害孩童借以完成任务时,就看到阿吉自树下冒出头来,在九古狸身下摸索一阵,竟是寻出了一枚兽丹。
兽丹这种东西,有价无市,珍若重宝,提升修为。
古来杀伐魔兽的强者不在少数,而能够将修为炼成兽丹置于体内的,定然是天赋异禀开启灵智的灵兽,可谓是万里挑一,实属难得。
阿吉拾起兽丹,他便一路尾随,若是伺机抢夺过来,自然是一举两得。
谁知这孩童毫无戒心,他即便大摇大摆的走,身前的孩子都毫无察觉,路过小径杉树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左手抓向孩子的衣领,右手顺势夺取孩童手中的兽丹,是他早已想好的计划。
方才出手摸到孩童的衣领,就见孩童哎哟一声惨叫,身子朝山下滚去,低头一看,却是脚下散石滑落。
慌忙中,他只得躲进杉树后面,亲眼看着孩童忍着剧痛,将兽丹捂在怀里,滚落山底。
武师赶到山底之时,就见下面是一望无尽的黑洞,轻轻丢了两个石子试探一番,也是毫无动静。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看着幽静的群山,他寻思一阵,连连摇头,起身准备离去,有七十金币拿总是好的。
“是你丢的石子吗”声如天籁,婉转空灵,令人如沐春风,分外舒适。
山底青草丛中,忽的出现一个女孩,年纪约在十二三岁,面容稚嫩,长得却是五官精致,她挺着瑶鼻,眼珠圆溜溜的盯着武师,出尘脱俗,一身青衣长裙,腰间丝带飘飘,柳腰不堪一握,似是不识人间烟火之气。
武师吓得不轻,总感觉被这小女孩注视,脊背像是有寒冰侵体一般,小时候麻麻告诫他的话便浮现在了眼前,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待在原地好半晌没有答话,似是看得呆了。
“是你丢的石子吗”女孩又问了一遍,而后摊开洁白稚小的手掌。
“是你丢的就好。”待武师呆呆点了点头,女孩秀眉一弯,发怒时竟有种异样的妩媚。
山风吹拂,阴云笼罩,兽潮过后的山间,又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凄惨。
青衣女孩早已翻身飞下,徒留哀嚎不止的猪头武师,在山间小路一瘸一拐,走走停停。
谷底之下,这少年浑身是伤,眉头紧皱,像是做着噩梦。
青衣女孩玉葱手指戳着他的脸颊,眉目如画,脸上神情复杂。
朝阳拂过远山村的牌坊,阳光照进了村头的木窗,映在了床上孩童安详入睡的脸颊。
“看样子,今日便是要如实相告了。”
倚在床榻边上,长子行幽幽一叹,脸上满是倦容,耳际几缕白发错乱纠缠,面容枯黄,竟是一夜没睡。
“长叔,我们来看春生了。”
门外响起叩门声,长子行一展长袍,将众人迎了进来。
村民竹篮里装着鸡蛋,面饼,脸上露着关切之情,长子行神情兀自一暗,一一接了过来。
“春生休息的很好,现在已经没有大碍。”看着众人立在屋内不愿散去,长子行内心一叹,出声道:“我之前有言在先,定然给众人一个交代,阿宝知晓事情经过,便交由他说罢”
“这件事情,要从阿吉在河边放牛开始,当日,白云镇的刘海生路过河边,不慎脚滑,阿吉不仅不去帮忙,还言语嘲笑,辱骂于刘海生。”
点点头,阿宝自人群中站了出来,将一众添油加醋的故事娓娓道来:
“刘海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买卖人,宅心仁厚、通情达理,自是不会与一个孩童计较,当下连连摇头不予理会,自顾来河边清洗。不想阿吉见势可欺,得理不饶人来,非要刘海生陪他钱财,说是惊扰了黄牛,且要价便是足足一百金币,他人地盘,刘海生不想将事情闹大,便给予了阿吉。”
“本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不想前日,阿吉突然相邀我们村中的玩伴,说是去后山探险,体验同甘共苦的兄弟之情,我们活泼顽皮,被他一激,自是个个答应,欣然前往,而这只是阿吉计划的一小部分。”
“阿吉自从在河边收了刘海生的金币,便感觉自己谋到了生财之路,每日借放牛之时,逼迫我们给他看守,私自偷跑,打探刘海生的动向。得知恰巧在后山挖宝之时,他拿了镰刀,便带我们一同前去。天色阴沉,我们几个孩童虽有惧意,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却觉得刺激更多,跟着阿吉一路往后山密林行去。”
“远远便看见大树底下,刘海生一行三人抡起锄头,也不知在干些什么,不待阿吉提议,我们便快步跑了上去。只见不下三尺见方的土坑下,出现一个碧绿圆润的珠子,发着幽光,神奇之极。刘海生一行三人见状目露狂喜,一见我们皆是孩童,当下挥手赶我们离去。”
“便在这时,阿吉乘其不备,用镰刀划伤一人的胳膊,抄起一旁的锄头直指,逼迫刘海生交出珠子,乌云压迫,天空已经响起炸雷之声,我们几个孩子均有惧意,打算离去。不想阿吉贪欲兴盛,却是着魔一般,抡起锄头砸向刘海生的脑袋,势沉力疾,刘海生见势不妙,抱头就地一滚,丢了珠子便招呼两人逃窜出去。
“阿吉拾起珠子,怒视我们,扬言不可告诉大人,挥起镰刀一击将身侧的松树连腰斩断,电闪雷鸣,他就像一个魔鬼,我们浑身颤抖,唯唯诺诺,哆嗦着往回走去。便在这时,大山深出传出惊天动地的晃动,像是万马奔腾一样,阿吉目光阴狠,喝住我们,叫我们留在这里,看他如何逞勇,说完他走进树林中便消失了,天色愈发幽暗,我们惊慌乱叫,方向大乱,蹲在原地个个抱头痛哭。”
“他再也没回来了,眼见兽潮逼近,我们几个孩童作鸟兽散,慌不择路,我一路奔逃,大雨瓢盆,山风劲吹,我只好躲在一颗槐树下,暂时避雨,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天地清明,接着我便看到了长爷爷。”。
此番话毕,阿宝声泪俱下,身体颤动,紧紧趴在长子行怀中,不愿面对。
丧子之痛的几家夫妇更是哭的稀里哗啦,惨绝人寰,若说昨日还心有期盼,今日闻之,只叫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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