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珠怀孕的消息一传出来, 嘉庆那边也得了信,还不等乌林珠出宫,已经有赏赐下来。
乌林珠在长春仙馆领了赏, 满脸都是笑。
送赏的李冬宝走的时候,还对乌林珠道:“皇上听了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只是因着政务繁忙,不能亲来见公主, 等日后公主诞下子嗣, 还有重赏。”
乌林珠还从未被父亲这般重视过,有些激动的点点头:“不敢劳烦皇阿玛过来,本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该去给皇阿玛磕头才是。”
李冬宝笑了笑,说了句公主纯孝。
等到李冬宝离开之后,思宁私底下指点女儿:“走的时候, 且去前头给你皇阿玛请个安, 他虽然不说,心里也挂念着你呢。”
乌林珠红着脸点点头。
之后母女俩又说了些私房话, 思宁留了乌林珠用了午膳, 这才将女儿送出去,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得给她找个好的嬷嬷和府医。
下午的时候, 绵怡来了思宁这儿请安, 他也听说了乌林珠怀孕的消息,看起来十分高兴。
“今儿遇到额驸, 他竟然一句话都没和我透露, 要不是我回园子之后听了消息, 差点被这小子骗过去。”绵怡边说边笑。
思宁也跟着笑笑:“之前他们夫妻俩只怕也不确定呢, 今儿来了宫里, 我请了太医过来诊脉,这才确定遇喜,这可也不是额驸的错。”
绵怡听了失笑:“行了,如今额娘有了额驸这个半子,我这个亲儿子倒是扔到了一边。”
思宁瞪了儿子一眼:“又胡说,我可是帮理不帮亲的。”说完倒是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母子俩说完了笑,思宁便有说起了正事,把给乌林珠找嬷嬷和府医的事儿和绵怡商议了一下,绵怡自然也同意,还把这两件事自己揽了过来。
“如今父皇也给我了一部分内务府的差事,我办这两件事倒是顺当,就不劳烦额娘操心了。”
思宁有些惊讶,嘉庆竟然把内务府的差事给了绵怡,看起来倒是挺信任他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思宁问道。
绵怡笑笑:“也就这两天,也不是交给了我,而是提拔了我门下的一个奴才。”
思宁听着这话,心中欣喜,看起来嘉庆对绵怡是真的重视,拐着弯的给他好处。
“既如此,那你定要好好约束门人,不要使他们生乱,坏了你的名声。”思宁叮嘱道。
绵怡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是早有成算在心里。
**
绵怡办起事来,很是利索,没几天,嬷嬷和府医就都找好了,直接给乌林珠送到了府上,乌林珠十分感激绵怡,还让人送了些东西进宫。
思宁知道了之后,看着他们兄妹和睦也很高兴。
不过思宁这边喜事连连,皇后那边却十分不好过,上次皇后在嘉庆那儿丢了个大人,闹得满宫皆知,她足足在屋里躲了好几天的羞,连如贵人也不见。
但是到底也不能这么一直躲着,没有几天,皇后还是恢复了以往的行事。
如贵人听说皇后身体好些了,第一个去皇后宫里探望。
去的时候,皇后正靠在榻上喝药,见她过来,也不多言,只是抬手示意她坐下。
如贵人知道此时皇后心里定然不高兴,也不敢轻易动作,小心在皇后下手坐下。
没一会儿,药喝完了,皇后叹了口气道:“我病了这几日,倒也只有你一个人来看我,可见人心叵测。”
如贵人听着皇后言语间竟有些厌世之意,心下咯噔一声,急忙道:“娘娘莫要伤心,这宫里的人大多都是见风使舵之徒,来与不来又有何关系呢,只要娘娘养好身子,日后的时日还长着呢。”
钮祜禄氏惨笑一声,许久叹息道:“你说的也是。”
如贵人眉头紧皱,她是真没想到,这次的事儿对皇后打击这么大,如此,那件事却又不好开口了。
左思右想,如贵人还是决定先不说,等过段时间,皇后缓过劲来之后再开口,想来也能容易些,打定了主意,如贵人便一心一意安抚起皇后来。
皇后与她倒也挺能说到一起的,两人说了许久,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如贵人这才起身告辞。
她出了皇后殿门,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廊下修建花草,再仔细去看,却发现是之前皇后跟前十分有脸面的荷香。
如贵人心中嘀咕了一声,荷香之前那般受皇后看重,如今却被遣到了室外做活,难道是受到了上次事情的连累?
如贵人眸光一闪,若是如此,这个荷香倒是可以拉拢,但是此时此刻却并非好时机,如贵人压下心情情绪,转身出了皇后院子。
**
看着如贵人出去,皇后脸上原本的死气顿时消退一清,她并非心智脆弱的,刚刚那副样子也不过是演给如贵人看的。
她看了身边宫女一眼,淡淡道:“去叫菖蒲进来。”
菖蒲是荷香之后,被皇后提拔进内殿的人,她也算是皇后心腹,只是之前有荷香和柳絮在前,她并不得重用,现在荷香一去,菖蒲便补了位置,柳絮虽然忠心,但是却少谋无智,因此现在皇后反而多依仗菖蒲。
宫女施礼退下,很快菖蒲就进来了,她长得十分平凡,看着也很普通,一进门便对皇后行了一礼,皇后摆手免了礼数,将她叫到近前:“如贵人出去的时候可有异样?”
菖蒲微微一笑:“奴才看着如贵人似是对荷香姐姐有些兴趣,眼神在荷香姐姐身上停留了些许时候。”
原来刚刚菖蒲就在偏殿中,暗暗观察如贵人的动向。
皇后听了冷笑一声:“果真是个不安分的。”
菖蒲急忙安抚皇后:“娘娘不要心急,如贵人入宫也有两年多了,想要求得子嗣也是常理,如今能有心来与皇后娘娘说一声,可见并非不懂轻重的人,娘娘还是要细细谋划才是。”
原来今日皇后在如贵人面前示弱,就是因为知道了如贵人想要谋划有孕,因此怕她求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自己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先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将此事往后拖一拖。
皇后脸色有些凝重:“若是往常,她想要怀孕,我帮她也就帮了,可是如今,我这个处境,只怕也有心无力,而且她也并非第一时间来找我说明,而是自己偷偷摸摸喝了几天汤药,发现无济于事,这才找到我头上,我又何必帮她火中取栗。”
菖蒲知道皇后因为上次的事情,心中依旧忿忿,这才找借口发泄,索性也不和皇后对着干,只顺着她的话道:“如此,娘娘倒也可以晾一晾她,且让她知道些轻重,想来日后就能越发恭顺了。”
皇后此时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道:“那就先让她着急几天吧,等过几日再说,她的身体寒凉,要调理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不着急。”
菖蒲笑着应下。
**
六月的时候,思宁跟着嘉庆一行人去了避暑山庄,这回过去,乌林珠就没有去了,她已经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不宜出行,思宁也不忍让自己女儿跟着颠簸,就在嘉庆跟前求了情,让乌林珠留在原处修养身体。
至于绵怡府上的小钮祜禄氏和佟佳氏,也一起留了下来,他们两人的身子也有些沉重了,不宜奔波,因此这回绵怡身边,只有一个郭氏跟着照顾。
思宁没有掺和绵怡院里的事儿,小钮祜禄氏想怎么安排那就怎么安排。
等到了避暑山庄,思宁却也没有多轻松,一边操心着留在园子的儿媳,一边还操心着乌林珠,每隔几日都要听人传一次消息。
一直到七月份,这天一大早,思宁刚刚起身,就听到外头有人传话,昨晚上,大福晋发动了,与此同时,一个院子里的佟佳氏也发动了。
思宁心里唬了一跳,钮祜禄氏倒是足月发动的,但是佟佳氏可还差着半个多月的,只希望能没什么事儿。
思宁心里有些焦躁,但是又想着钮祜禄氏跟前收生姥姥和太医自己出来前都安排好了,应当无事,又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躁。
她想了想,到底对传话的人道:“去告诉大阿哥一声,若是他担心,可遣人回去看一看。”
传话的人领命取出,思宁却捻着手里的佛珠,一言不发。
之后的消息,知道夜幕降临才穿过来,大福晋产下一女,佟佳格格也产下一女,大福晋母女平安,佟佳格格却是有些不妥,她这一胎产的艰难,生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得亏太医在跟前,这才没送了命,如今还在榻上躺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思宁听了皱了皱眉,这结果,到底不如自己心中期盼的那样完满,她叹了口气道:“让太医给佟佳格格好好诊治,一定不能疏忽。”
传话的人应了声,急忙退了出去。
思宁则是将青衿叫到了跟前,低声道:“你出去问问那人,看看佟佳氏到底是因何会突然生产。”
青衿神情微动:“娘娘是怀疑?”
思宁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钮祜禄氏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而且她已经有了奕煊,地位稳固,又何必出手害人,我只是觉着这次的事儿太过巧合,想看看其中有没有什么蹊跷。”
青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61064/21451159.html